至于明蟬,另一位東家提出要求是擄走她,随意處置。東家害怕他們綁錯人,甚至帶了畫像讓他們看,在船上時,雲山再三确認明蟬就是畫像上的女子。
“裴三,裴五,帶謝姑娘離開去安全地帶避一避。”裴雲朝提劍加入戰局,“這是命令,不得有任何閃失。”
“是!”
“是!”
兩人退下戰場,明蟬凝視白衣執劍的青年,僅一個單薄的背影,又令她平靜的心湖激起漣漪。
“系統,裴雲朝他不會有事吧?”
「系統」:他是男主有氣運加身,反倒是宿主你,謝明婵死後你身上的女主氣運跟着一并消散,要是不趕緊跑,說不定真死在這裡了。
“姑娘,走吧。”
明蟬最後看了一眼裴雲朝,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提起裙擺朝密林深處跑。
月光皎潔卻隻有少部分能穿過濃密的葉子灑進林中小路。
到處都是模糊的黑色,明蟬幾人一路奔跑,不斷轉換方向。有好幾次,她都踩到表面銳利的石子,腳心刺痛。
侍從護着她跑,不能運用輕功。
雲山和刀疤男體力還算好,一路窮追不舍地跟着他們也沒掉隊,狗皮膏藥一樣甩不幹淨。
然而更糟糕的是,沒過多久,青面,藍面兩個惡鬼突然閃現在他們面前。
一句話沒有,抽劍就打。
裴三,裴五飛身迎戰,雙方刀光劍影砍出火花,你來我往,見招拆招,一時半刻分不出高低。
雲山趁機鑽空子,一步步逼近明蟬三人。
霜珠仍舊冷着臉抽出長劍,上前一步阻止兩人前行。
玲玉也上前剛好替明蟬擋住他們不善的目光。
“啪啪——”
刀疤男突然鼓掌。
他長歎一聲,道:“一個兩個都是好樣的,别擔心,待會兒我們綁了你們主子,也一塊兒把你倆帶回去。你們仨一個給我們做大夫人,一個做二夫人,剩下那個就當三夫人。”
“呸!”玲玉忍不了他們浪蕩虛浮的口氣,“我家小姐已經嫁人了,你敢綁走她就不怕我家老爺拿大刀砍掉你的頭嗎?”
刀疤男“害怕”地縮縮脖子,擠眉弄眼,故作誇張道:“年過半百一隻腳踏進土裡的廢物老頭,我好怕啊。”
明蟬聽得眼睛微微一眯。
敢貶低我阿爹?
拳頭已經硬了。
同樣不能忍受有人辱罵謝老将軍的還有霜珠。
她手腕翻轉,足尖用力騰躍而起,一劍朝刀疤男面門劈過去。
刀疤□□本不屑于接她的招式,隻舉起一隻斧子擺個空架子,可他很快就後悔了。
因為……
霜珠發起狠來連人帶斧一起砍。
斷臂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熱血噴湧而出,緊接着是男人凄厲的慘叫聲和怒罵聲,刀疤男撕扯下一塊粗布包住傷口,死死按壓試圖止血。
雲山則一言不發,似乎并不關心同伴的安危,他收起之前對霜珠的輕視,緩緩抽出腰間軟劍。
他認為,霜珠确有幾分本事,但自己從小習武,幹水匪一行磨練出的經驗、内力一定遠在她之上。
他絕不會輸給一個女子。
雲山調動全身内力迎上去,兩人片刻間交手百餘招。
随着時間推移,他越來越心驚膽顫。
自己的呼吸隐隐已經有混亂的征兆,而眼前與他對戰的姑娘,年紀與她差不多甚至不及他年長,為何能如此鎮靜?
她的内力無窮無盡,好像永遠不會枯竭,仿佛比江岸邊上那群殺手還強。
雲山此刻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這樣對打下去,他可能真的會輸。
可他不想放棄到手的美人與錢财,他想呼喚刀疤男一起對抗霜珠,也許兩人合作還有勝算,但他很久沒聽到刀疤男喊痛的聲音。
他側頭望向他的方向,瞳孔驟然一縮。
刀疤男早已氣絕倒地,斷臂處的傷口還在汩汩往外滲血,怒目圓睜,嘴巴微張,似乎在死前碰見什麼難以置信的事。
是誰?
是誰殺了他?
雲山目光一寸寸掃過他周圍。
頑強擋住他投來目光的玲玉,實則身體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不是她。
他又看見一個人,那個他以為柔弱不堪的美人。
此刻,她正不卑不亢不懼地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是她嗎?
雲山眨動兩下眼睛,美人目光怯怯,好似他剛才看到的堅韌都是幻覺而已。
變故就在一瞬間發生。
僵持不下的局面突然被青鬼的不請自來攪擾,裴三,裴五中了毒,内力減退,如今兩人隻能合力牽制住藍鬼。
青鬼的實力比雲山強的多,霜珠不敢掉以輕心,認真應對。
明蟬擔心霜珠也遭遇暗算,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冷不防地突然被人用力推搡,倒退幾步後跌坐在地。
雲山一手制住玲玉:“你自己過來還是等我殺了她再去捉你。”
明蟬撐住地借力站起身,拍拍手掌和衣裙上的土,答非所問道:“跟了你有什麼好處嗎?”
雲山一愣,答道:“自然有。穿不完的绫羅綢緞,花不完的真金白銀以及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可這些并非隻有你一人可以做到。”
明蟬擡手攏了攏稍許淩亂的發絲,衣袖順着她的動作滑落,露出腕間銀镯。
明蟬撫上銀镯,眼裡盛滿笑意。
“我想……”
“你把命留下,我就很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