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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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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新歲俨似浮光掠影般,溘然而逝,蘅蕪院恭送銀裝素雪,迎來雕欄玉砌般的春景,春蟬嚣叫,垂檐之下可見泥燕雙飛、碧植娆娆,空氣裡的雪凜之氣,教清澄暖熙的暖日取而代之。

長安城内下過幾場沛雨後,相當于春假結束,宋枕玉開始籌措起裴丞陵上學堂念書的事。

開蒙以前,裴丞陵一直忙着長高。宋枕玉不僅讓其膳膳食魚,且在庭院之中,用剩下橡木精細地修築了一座單雙杠,意在拓煉其臂肌及身體素質,否則那一具紙人似的身闆,風一掀就倒,也易染風寒。裴丞陵未見過單雙杠,宋枕玉遂是真切地示範一遍動作,小家夥悟性極強,少時學得有鼻子有眼兒。每日一百個引體向上,并非硬性需求,但裴丞陵竟是真的堅持下來,看來對長高這一回事,他有一種近乎偏執的追尋。

二月開春上旬,宋枕玉拿軟尺裁他的身量,詫訝地發現,竟是新生了整整兩寸,俨似跟瘋長的筍節似的。

裴丞陵的身量和輪廓,不知不覺間,已從男孩過渡到少年,鋒銳峻隽的五官,孕育得愈發分明,面容褪去舊時的稚氣與圓潤,開始有了立體的棱角與鋒芒,身量修直堅實,從一株松苗長成一棵松柏,可見未來的參天之勢。宋枕玉明晰地記得,在最初,裴丞陵的個頭隻到她的琵琶骨,在目下的光景當中,他快要跟她齊高了,站在她面前的時候,猶若一頭成年的狼崽子。

雖然不用再蹲俯身體同他說話,但在大周朝之中,男孩長成少年,也意味着一份責任的到來,這個年齡段的少年,普遍有讀書的責任,為今後的科舉做準備。

在此之前,宋枕玉在戗漆桌案之上,鋪放了文房書籍、道釋經卷、尺秤刀剪、升鬥戥子、女工針線,讓裴丞陵按自己的喜好揀選。

裴丞陵迷惘地望定她,不解其意,未有進一步動作,宋枕玉莞爾道:“假令喜歡讀書,你可以拿起文房四寶;喜歡岐黃之術,可以拿起戥子;喜歡紡織刺繡,可以拿起女工針線——”

在裴丞陵怔忪的注視之下,宋枕玉将他牽至近前,笑靥溫實而坦蕩,“這是你人生的抓阄,一切由你自主選擇。”

裴丞陵的目色裡,出現了一種困惑與遲疑,宋枕玉讀懂了,耐心解釋道:“也許在裴家裡,很多長輩認為念書科舉是天經地義之事,但我不希望你這麼想,它隻是萬千活法之中的一種,同理,封官加爵也不是論英雄的唯一标準。裴丞陵,我希望你叩問内心,你真正喜歡什麼,你想成為什麼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想成為鐵匠,或是成為商賈,全無問題,隻消你喜歡并把這一行持之以恒地做好,我都替你感到驕傲。”

從未有人對裴丞陵說過這樣的話。

不論父親還是母親,都在潛移默化地敦促他,身為男兒,參加科舉考取功名,這才是生而為人的最大意義,然而,目下有這樣的一個人,對他說,他什麼都可以做,他可以不走同齡人皆在走的路。宋枕玉沒有将他當成世子爺,而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平等位置的友朋。

這樣的心情,簡直難以言喻,堪比五味雜陳。

裴丞陵的視線在一衆物具之中逡巡,最終揀起了文房書籍。

“喜歡讀書做文章?”宋枕玉心中了然,這是在預料之中的事,雖然已然知曉結果,但她并不欲褫奪裴丞陵選擇人生路的資格與權利。

裴丞陵面上一份腆然之色,鴉黑的眸浮現出一抹希冀,露出了上學堂的祈盼。

他真的,可以讀書嗎?

正是這樣一個求學若渴的眼神,讓宋枕玉整一顆心,如初春的豌豆莢似的,随之化開了。

既是要念書,那端州的硯、宣州的紙、湖州的筆、徽州的墨,都得備齊了。宋枕玉又差雲錦軒的裁縫匠,裁量了兩套靛青色圓領襕袍,送上府來,讓裴丞陵馬上換上,若是尺寸小了或是尺寸大了,還得使人拿回去再修裁一番。

在濃重的燈影之中,少年着一身鐘靈毓秀的襕袍,朝着宋枕玉款款行來,他的面容清隽出塵,溫實清瘦的肩膊撐起輕薄的外衫,蠶絲面料襯得他身量軒挺,雪白長紗内搭,下方一條蒼青色蹀躞帶熨帖地收束于他腰側,周身皆是盈煌燈火,繼而描摹出他纖塵不染的氣質。裴丞陵沉默看宋枕玉的時候,氣質就顯得孤拔而遺世。

疇昔避在屏風背後不肯出來的男孩,現在是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了。

綠橼在近旁贊道:“越來越有大伯爺的風姿了。”

宋枕玉笑眼彎彎地凝視一番,倏然,眼神落在了裴丞陵的前襟處,行至他的近前,一晌看着他的脖頸下方的位置,一晌促狹地道:“這般大的人了,怎的連右衽都系錯?”

大周朝生員的衣飾制式,與北宋極為相近,前襟普遍朝右内掩,襟帶也慣于縛系在右掖,裴丞陵平日所穿的,皆是以左祍為主的直裰與襖子。

言訖,宋枕玉順手調整了少年系于右肩的紗帶,替他仔細整理一番外衫。因着這樣的動作,兩人近在咫尺,宋枕玉說這番話時,眸色裡光澤溫潤,胭脂色的唇,淺淺抿起一絲笑弧,五官明媚生動,流眄生情,一抹笑靥形似入了畫來。

裴丞陵以前穿衣整衫,皆是自己操勞,他素來不喜旁人的親近與肢體接觸,蔡嬷嬷和綠橼隻能服侍他的起居。

可是,比及宋枕玉朝他走近之時,一陣好聞的桉油香氣彌散而來,少年那風平浪靜的心,掀起駭浪,心壁之間似乎有一團棉絮正不斷膨脹,拱蹭在心窩間,充溢着一種饴糖拔絲的感覺,那被她溫膩指尖碰蹭過的衣衫布料,布料連貼的頸肩肌膚,俨似經烈火燎燒,溫度寸寸攀升,教他生出了一份近似于貪妄般的眷戀。

不忍心她替他整衣的動作,就這樣短瞬結束。

宋枕玉理好了右祍,想起還有重要的事,遂是擡起眸來。

裴丞陵适時垂眸,露出規矩深靜的模樣,秾纖夾翹的睫羽掩藏住眸底的真實情緒。

宋枕玉道:“上學的話,要認識很多字,讀很多的書,我給你探探底,好不好?看你能認得多少字、讀多少書、算多少數。”

摸底子,姑且也算是入學考試了。

伯府内的少爺們,統一在灞橋西岸的關中書院念書,這是隸屬于國子監下轄的學校,乃屬國立書院之一,長安城的七品以上的官員子弟,囊括士族子弟,都在關中書院讀書,入學前兩日要進行一場開考,科目攏共三門,算術曆法、四書五經和武藝。

關中書院是長安城最好的學校,教書的塾師都是翰林院太傅與資政殿大學士,師資陣容極為強悍,若是想在這樣的學校念書,對學生資質的要求,肯定是非常高的。

宋枕玉帶着裴丞陵走入書房,先考察他的算術曆法。

“九乘九等于幾?”

裴丞陵寫:「八十一」。

宋枕玉加深難度:“三十八乘七等于?”

裴丞陵不假思索地寫:「二百六十六」。

“六十九乘十四?”

裴丞陵沒有絲毫停頓:「九百六十六」。

宋枕玉匪夷所思,“……五百四十九乘三百四十五?”

裴丞陵平靜如水,繼續寫下答案,宋枕玉自己也算了一下,這位六位數的答案,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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