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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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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李奭鑽研官家的棋局,整整琢磨了好些時辰,一直屢思不得其解,今次居然教一位少年,數秒之間一舉斟破,他心中存了一些憾然之色,驚憾之外又有幾絲驚豔,他朝裴丞陵多打量了幾眼。

竹屋之上,恰好有一掬碎金般的日色,薄薄地斜照而下,落在了棋案以及裴丞陵身上,他的面容匿于光影的深邃之處,鴉黑秾纖的眼睑低垂而下,黑白分明的瞳仁,斂成兩道下弦月,皮膚白得幾乎透明,五官之上,不見矜喜,更不見寵辱,仿佛,他不覺得在對弈之時,下赢了太子,是一樁值得矜傲的事,他唯一在乎的是,對弈本身的雅趣。

這與此前賈舟對弈之時的得志,全然不同,賈舟的心思,李奭能洞悉出來,但對于裴丞陵,李奭倒有些拿捏不準,他問:“裴生,你破解了一直困擾在孤心頭上的死局,有什麼想要的賞賜?”

太子這話一問,靜候在簟簾之外的楊醒,心頭掠起了一份訝異的思緒。

這位天降的插院生,果真是不同凡響。過去一年,太子攏共與賈舟對弈四回,皆是不曾賞賜過他,僅是處于一種觀察階段,但太子今次與裴丞陵第一回打照面,他便是要賞賜這位少年了,這可意味着,關中書院今後很可能就要變天了,甚或是未來的春闱之局,也會生發出動蕩。

李奭的這份賞賜,亦是并非空穴來風,先有上一回的堂上問答,裴丞陵對如何治理地動,提出了翔實的一套方法論,話辭犀利,深切肯綮,力壓群雄,而此一回,面對一盤陷入死局之中的棋盤,他竟然能在短瞬之間,窺出破局之天機,讓太子的白子,殺出黑子的重圍,此棋奕之術委實教人震懾,饒是賈舟,亦是絕不可能有這般機敏的速度。

正所謂兵貴神速,裴丞陵便是身體力行地,佐證了這一點。

楊醒清醒地認識到,自己這一回帶裴丞陵來與太子對弈,絕對是一樁明智之舉,畢竟在如此之多的青苗之中,真正讓太子起了栽培之心思的,有且僅有裴丞陵。

這一盤棋局,其實是有極深刻的隐喻意味在裡頭的,黑子代表權焰熏天的段黨,他和背後的官宦集團,架空了帝王的權力;太子勢力單薄,代表的則是白子,白子如何突圍,太子一直無法尋覓破局之道,這也便成了心頭上的死局,此番,裴丞陵卻是破了這一場死局,無疑是祓除了太子的心頭一重大患。

這賞賜,便也是順水推舟的事情了。

太子能賞給裴丞陵什麼,隻消是在他所能及的範疇之内,都能給他辦到。

名譽,權力,财富,地位、官職……

當然,這賞賜也是一枚潛在的試金石,試探的是人心,當少年面對繁多的選擇之時,他欲.望的上限,會在何處?

裴丞陵淡寂地擡眸,見禮道:“學生目下隻想要一件幹淨的儒生服,參加六藝館最後一場奕試。”

一抹微訝之色,幽然浮現于李奭的眉眼之中,裴丞陵的回答,委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裴丞陵之所求,就僅有一件體面的衣裳?

李奭遇到過很多對他有所圖求的人,但唯獨沒遇到過如裴丞陵這般純粹的人,比起所謂的賞賜,他隻想去完成最後一場公試。

從初次相見的時刻,李奭便竊自覺察到了,裴丞陵的面容上,總有一份與年齡極不相襯的成熟與沉斂。他聽聞少年此前罹患啞疾,有長達兩年的失語,如此,也應當是這漫長的沉澱,促成了他的早熟。

李奭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朝他招手:“過來,讓孤好好看一看你。”

裴丞陵行了過去,任李奭打量,李奭也是在這個時刻意識到,裴丞陵天降在關中書院,在一群京眷子弟之中,因是性情孤直清峻,容易被人孤立,也更容易被人誣陷欺弄。

塾師與訓導司正的數量,終歸是有限的,負責管理生員的授課和生活,但不能照顧至每一個人,日常之中,難免會有所疏漏的地方。

再者,關中書院不比别的書院,在此念書的子弟,非富即貴,他們的父親幾乎皆在朝中任差,與大内權力集團有着密切的關聯,并且,高門世家之間,熱衷于彼此聯姻,從而連成了一種盤根錯節的勢力網絡。

是以,對于生員之間的紛争與欺淩,傳道授業的塾師,大多數時刻的訓誡,僅限于掌掴手心、在集愆冊上記過、面壁思過罷了,這對于倨傲、有強烈優越感的簪纓子弟而言,根本無關痛癢,治标而不治本,反而還會讓那被欺辱的生員,處于更為雪上添霜的處境。

就如今下,不過是一場尋常的公試,也膽敢有人從中作梗。

裴丞陵提出這樣的請求,根本不能稱其為「賞賜」,而是在覓求一份男兒的尊嚴。

照此看來,公試對這位少年而言,至關重要。

并且,要想改變裴丞陵在關中書院的處境,除了一份優越的成績,還有強韌的靠山。

太子遴選中的人,他不護,誰護?

李奭傳楊醒入内,拿一套幹淨的儒生服過來,除此之外,他解下了懸于腰間的一塊漢玉玄璜,質理瑩白,色澤剔透,玉骨柔韌,在晌午的照徹之下,玉紋之間,泛散着一抹聖潔無瑕的光澤。

李奭對裴丞陵道:“這一塊玉璜,孤且贈與你,權當做你替孤破解棋局的酬答了。”

楊醒在旁捧衣靜候,聽得此話,又是吃驚不少,這一枚漢玉玄璜,可是太子一直以來的貼身信物,象征着皇族的至尊地位,他将其贈與裴丞陵,擺明兒是要給他做大靠山了。

裴丞陵看着一枚玉璜一眼,“這是您的貴重之物,恕學生不能收。”

但這一回李奭的态度,有了一絲顯著的強硬,親自将玄璜懸綴于裴丞陵的腰側:“此則一身外之物罷了,對孤而言,并不算如何重要,加之孤所饋贈出的東西,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你隻消收下便好。”

裴丞陵一腔峻拒之詞,就這般阻梗在了喉舌之間。這晌他不再拘泥,磊落大方地叩首稱謝。他自然曉得,有了這一塊東宮玄璜在身,無異于有了所向披靡的金甲罩衣,但這也是一柄雙刃劍,意味着他從今往後,必須忠于太子,效命于太子。

太子今朝肯護着他,那麼明朝,肯定要命他去對抗政.敵,也即是以段知樞為首的閹黨——那一位疇昔要認他做義子的掌印太監。

段知樞初次見他,贈與了一柄佩戴的匕首,裴丞陵有過幾回動了弑氣,要摭拾起這一柄匕首,但因為宋枕玉,複又歸藏在袖内,未再動用,時而久之,他幾乎都要忘記有這樣物事存在了。

而今,太子竟是将戴在身側的玄璜,躬自贈予了他。很顯然,今後是要栽培他的意思了。

魚和熊掌,自古以來并不能兼得,在李奭和段知樞二者之間,裴丞陵必須有所權衡,他不可能同時效命于兩派勢力。

但是,他目下顯然做不出明确的抉擇。

這些蕪亂的千頭萬緒,在一瞬間晃過腦海,李奭明顯看出了裴丞陵的踯躅,他淺淺地笑了一笑,修長的指尖,靜靜地撫在膝頭之上,說:“看得出來,你似乎正在面臨一份重大的選擇,無礙,這份玉璜先收着,等你真正扪心想通了,再做抉擇,那個時候,縱任要将玉璜歸還給孤,孤也不會責咎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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