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了頭,眼淚如豆子般吧嗒吧嗒落下。大概是因為沒人再和他一起玩了所以才哭得這麼傷心吧,我這樣想着,還是蹲下身平視着他道:“你知道别人為什麼怕你嗎?”
他仍低着頭掉眼淚,我繼續說:“以後不要随便殺人了,這樣隻會把你推到更加孤立無援的境地。”頓了頓,我想這話他或許聽不懂,又解釋了一遍:“誰都不會願意靠近會讓自己受傷的人,不是嗎?比如你和我一起玩,我弄傷了你,你是不是也會懼怕我讨厭我從而再也不和我一起玩?”
他抽抽噎噎道:“不……不會……我沒有……受過傷……”
我微微怔住:沒想到這孩子父母還挺呵護他,這麼大了沒受過傷不知道疼?
話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拍了拍他的腦袋:“隻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傷人,你一定會有很多朋友的。我愛羅,再見。”說完,我解除了影分身,消失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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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場考試前一夜,我竟失眠了,實在無聊,隻好去旅店的天台上散散心,卻沒想到正好碰到了鼬。他憑欄而立,凝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走過去,站到他身邊,隻聽他開口:“錦葵,你想過成為中忍以後做什麼嗎?”
成為中忍以後嗎?大概還是不斷地修煉和做任務吧,可能會編入新的小隊,但和下忍也沒什麼本質區别啊。所以我不太明白鼬為什麼會這樣問,就把這個問題抛了回去,問他打算如何。
鼬靜默許久,緩緩道:“我……大概會加入暗部,什麼時候不太清楚,但總歸會進去的。”
暗部……嗎。那個以黑暗著稱的部門。很久之前我便聽說過他人對暗部的評價——在暗中守護木葉的無名忍者。他們使用的手段往往狠厲血腥且大多數見不得光,但在效果上卻無疑是極好的。
老實說,我不喜歡那裡。
可是暗部既然存在,便總有它必須存在的原因。和平與安定太美好也太脆弱,明面上的守護固然重要,暗地裡的舉措卻同樣必不可少。我不願意背負的,總會有别人去背負。
這是我很久之後才明白的道理。
彼時我實在不解,最終還是開口問鼬為什麼。
“為了尋找答案。”鼬說,遲疑了片刻,又解釋道:“有些事情需要确定……而我決定換個角度注視木葉,在黑暗中。”
我看着他,他的眼神裡埋着我看不懂的情緒,我無法回應他的話,隻好沉默。
我陪他在天台上站了整整一夜。
黎明到來,天邊雲霞紅得像火,熱烈地燃燒着,與連綿無盡的沙丘相互映襯,這樣絢爛而宏偉的景象是我在木葉不曾見過的。我失神地盯着雲霞看,不知為何,心裡隐隐有種預感,似乎許多事情都要改變,而我卻根本無力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