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無數次切磋(偷襲)失敗不同,這一次,我注定不能再認輸了。
他會殺了我吧?就像他殺了其他所有的宇智波族人那樣。
隔着他厚厚的大氅,我的後背緊緊貼着他的胸膛,他微微低頭,聲音自我耳畔響起,嗡嗡似與胸腔共鳴。他問:“錦葵……你為什麼要叛逃村子?”
之前那個雙手握刀的男人轉過頭來:“鼬,這家夥你認識?”
鼬語氣平靜:“一位……故人。”
銀跌跌撞撞跑過來,焦急地喊:“錦葵,你沒事吧!”
握刀男跳到鼬身前不遠處,手中大刀一橫,完全擋住了銀的路。
鼬瞥了銀一眼:“他是誰?”
“我的部下。”
鼬沉默片刻,再次問道:“為什麼叛逃村子?”
“我沒有叛逃!”我拔高了聲調:“是‘根’的人追殺我,我為了不牽扯到佐助,才迫不得已離開的!結果他們倒打一耙,反而給我扣上叛逃的惡名!”
“這樣麼。”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歎息,我能感受到脖子上的苦無微微松了松。
抛開我們之間互相對準對方要害的苦無,我與他現在的姿勢或許稱得上一個擁抱。我能真切地感受到在他不動聲色的表面下,心跳的頻率猶如萬千隻蝴蝶一同振翅,每一下躍動都呼應着我同樣劇烈的心跳。
“荊棘鳥……是你的組織?”鼬又問。
“是啊!怎麼?我還沒想到,你叛逃村子後會加入‘曉’!你問我為什麼叛逃,我已經回答你了,那麼現在該我問你了!你為什麼要殺了大家?為什麼木葉會把你列為S級叛忍,抓捕時不論生死!”
他不答話。
“你說啊!至親的家人,志同道合的朋友,血脈相連的族人,還有無數無辜的普通人……你怎麼下得去手!怎麼下得去手啊!!”我質問他時聲音已不自覺染上哭腔,一滴淚順着臉頰滑下,落在他箍着我腰的手背上,我能感受到那一瞬他手臂輕微的顫抖。
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發而不可收拾,我松了手,苦無跌落在地。憋在心頭太久的話語終于出口,怨恨與悲憤同時發洩完畢,我像是失了力氣,緩緩擡手捂住臉來遮擋此時的脆弱與不堪。
“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或者,你是被逼無奈的,你也有你的苦衷……無論什麼理由,我都相信你……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隻說:“對不起。”
話音剛落,他放了手,脫離他掌控而恢複自由的我迅速跳開,紅着眼睛,仍然執拗地望着他:“你知道,我需要的不是道歉,而且,我更沒有資格替他們原諒……”
鼬卻沒再理我,隻是轉頭對他的隊友說:“十藏,你去殺了任務目标。”
被他喚作十藏的握刀男哼了一聲,大手一揮,提刀就上。
“你休想!”我這才記起來我還有任務,連忙施展瞬身術想要阻攔,卻不想眼前場景忽然一變,天空如被血染,呈現出一種凄慘的绯紅,一輪蒼白殘月孤零零挂在天空中央,腳下土地如湖面泛起圈圈漣漪。
仿佛失去了時間流逝的感覺,在永恒而光怪陸離的幻境中,我望見鼬遙遙站在世界盡頭,整個人都隐在暗影中,看不清表情。
“錦葵,你太弱了。這樣弱的你,怎麼還妄想從我口中得知真相呢?”
“等你有了能徹底打敗我的實力時,你再來到我面前。屆時,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面前的場景如雪花般消融,意識陷入黑暗前,我隻來得及看見倒在血泊裡的茶之國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