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這就想放棄嗎？這就是你複仇的決心嗎？”阿雪側眼淡淡看向我。

“不！不就是保持靜止嗎！我現在就開始！”說罷，我一躍而起，踏過湖面，落于那片半徑不到半米的荷葉上。

在我剛接觸那荷葉的下一秒，“噗通——”

落水聲響起，我墜入湖底，吐出一大串泡泡，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什麼勞什子荷葉……根莖的支撐點左搖右晃的，怎麼可能在這上面保持平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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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不知時日過，一晃眼，大半年的時光倏忽而逝。

茂密樹影中有稀薄的陽光篩落，将深林中的薄霧染上淡淡金色。我安然坐在那方小小的荷葉上，摸了摸頭上的鹿角，望着湖中自己略顯陌生的倒影，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樣，就算是成功了吧？”

一直趴在我肩上的栗子蹭了蹭我的脖子：“錦葵主人好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就完全學會仙術了！”

我戳了戳它的小腦袋：“也要多虧你一直幫我呀！所以以後如果我要進入仙人模式，隻要召喚你，讓你來替我收集自然能量就可以了，是不是？”

“嘿嘿，對呢！有我和主人一起戰鬥，我們一定所向披靡，無人能擋！！”

我笑而不言，從口袋中掏出之前寫好的紙條，然後召喚出雨琉給我的鴿子，将紙條綁在它的腿上，然後用手将它托起，它便拍拍翅膀，穿過參差枝丫，飛向蔚藍的天空。

粟之國的那一筆血債，如今是時候該讨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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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抵達鳥之國邊境時，附近的城鎮一片荒蕪，少有人煙。我心頭疑惑，好不容易見到一名路人時，連忙上前，将遮住大半張臉的兜帽微微掀起，堆起笑容打算先套個近乎：“诶，這位小哥……”

誰知那人一見我上前，愣愣瞧着我片刻便紅了臉，結結巴巴道：“姑，姑娘好，在下年方十七，身體健康，尚未婚配……”

我滿頭黑線：“……我隻想打聽個事兒，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

“啊，啊？哦……”他神情一下子變得頗為失落，但還是點點頭，問道：“姑娘想問什麼？”

我指了指四周：“這裡的居民去哪裡了？我記得這一帶是鳥之國與茶之國的邊境線，兩國商人經常在此貿易往來，也算是個繁華地帶吧？怎麼如今這麼荒涼了？”

“姑娘是外來人吧。”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大半年前粟之國一夕之間毀滅，原本三足鼎立的局面瞬間被打破，鳥之國大名撕破了臉，直接與茶之國全面開戰了！”

“原來如此。這些人都是為了避難才離開的吧。”我恍然大悟：“話說小哥你了解的這麼多，是鳥之國的平民嗎？”

他摸了摸腦袋，憨笑：“啊哈哈，算是吧，其實我是一名行腳商，之前所在的行商隊伍遭遇襲擊，我無處可去，就打算來鳥之國碰碰運氣，倒真又讓我找到了機會，就在這裡定居了。”

“這樣啊……那你知道鳥之國大名是個什麼樣的人嗎？”我又問。

“大名大人嗎？”他的目光一下子悠遠起來，神情肅穆：“身為平民百姓，我無法判定他的好壞。昏庸？暴戾？賢明？仁和？這些詞彙過于單薄，落在實處不過泛泛。”

“非昏君，亦非明主。世人評他乖戾莫測，離經叛道。宮人畏他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你若叱他荒淫無道，窮兵黩武，他偏偏心懷天下，知人善用。你想贊他治國有方，救民水火，他明明揮金如土，耽于享樂。”

……這樣的話是眼前這人能說出來的嗎。我不禁有些汗顔。

他自然也看見了我懷疑的眼神，連忙擺手道：“當然不是我說的，是位頗有名的流浪作家，叫什麼自來也？好像是這個名字……總之這些話就是他寫的，據說後來還以這位大名為原型，寫了本叫《親熱天堂·君王篇》的書……”

“哦……這樣啊。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一點酬勞，還請收下。”我随手從衣袍口袋中掏出幾張紙币塞到他手裡，然後瞬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