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裡他們兩個要去執行任務,内容自然不方便我知道,于是我便沒有繼續跟着,隻是自己又玩了兩天,轉眼便到了第三天秋祭的日子。
實際上,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都應該是一場非常愉快的約會。精心構思的穿搭,熱鬧歡樂的氛圍,新鮮有趣的活動,以及還有喜歡的人陪在身邊——如果不考慮這個亮度堪比千萬瓦級别的大燈泡幹柿鬼鲛,以及我冰涼的手腳和隐隐作痛的小腹的話。
哎,我好像搞明白前幾天如此暴躁易怒的原因了。
所以當我擦着額頭上因疼痛而沁出的冷汗,每邁一步都感覺虛乏無力時,鼬不由分說便把我扶到路邊用來給路人休息的長椅上坐好。
“等我一會兒。”他丢下這句話後轉身走了,我擡頭看向仍站在原地的鬼鲛,開口詢問:“你不和他一起嗎?”
鬼鲛呲了呲牙,表情似笑非笑:“那些事有鼬先生一人就夠了,我的任務就是在這看着你。”
“……”我一口氣梗在喉中:難道我是什麼需要監視的危險對象嗎還要這樣寸步不離地跟着?!
遠處青石闆上落下片片楓葉,連成一片猶如火紅地毯。薄暮的天被晚霞浸透,街邊屋檐下串成一條線宛若遊龍的燈籠次第燃起亮光,遠遠望去似蜿蜒山徑。
我暗自深呼吸,試圖緩解這密集又悠長的鈍痛——沒有效果,還是疼——好煩,好想炸掉全忍界然後與所有人同歸于盡。
前方突然出現熟悉的黑底紅雲袍子。
鼬微微彎下腰,伸手向前遞給我一碗飄着姜片的紅糖水。
有那麼一瞬,他的面容與記憶中母親模糊的容顔重疊。
她曾經帶着那樣溫柔的笑容,輕輕幫我揉着疼痛的小腹:“别怕錦葵,記得以後如果肚子還疼就來找我,我給你煮紅糖水,很有用的哦!”
我怔怔地接過碗,端起喝了一口——還很燙,落入喉間時還帶着灼熱的刺痛,随後胃裡倏然升起暖意,冰涼的指尖恢複些許溫度,連帶着綿密的疼痛也消減許多。
我一鼓作氣将其喝光,将碗放在一旁,然後猛然撲上去:“诶喲!想不到你還挺懂的嘛!!”
他動作敏捷地躲閃到一旁,使我撲了滿懷的空氣。
“真是麻煩啊……”鬼鲛搖着頭走來,即使是遊玩逛街,他背上那把奇形怪狀的,一看就無比沉重的大刀也仍舊不離身。
“繼續走吧。”鼬說。
沿着青灰色石階拾級而上,沿途鳥居旁賣糖蘋果的小攤散發出格外誘人的甜香。
我蹦跳着上前,将所有口味的糖蘋果每種都買了三份,自己留一份,剩下兩份分别給了鼬和鬼鲛。
鬼鲛看了看手中的糖蘋果似乎根本不感興趣,隻是随意咬了一口嘗嘗味道就扔回袋子不管了,而鼬挑了抹茶味的先吃,我則左右手同時開工,一口肉桂味的一口豆乳味吃得到我兩眼放光。
“前面有撈金魚的攤子!”我将手中吃蘋果剩下的兩根竹簽扔到垃圾桶裡,然後沖上去跑到攤主面前一口氣要了二十個網打算大展身手。
一大群紅尾、黑尾的金魚在塑料盆中四處遊弋,然而或許是因為紙網過于脆弱,又或許是因為我的動作過于粗暴,導緻二十個網全部在剛碰到金魚時就碎掉了,根本無法将其撈起來。
可惡,我不信邪,又買了二十個網,結果卻沒有任何改變。
鬼鲛目帶嘲諷:“就你這技術,快别浪費錢了。”
鼬走到我身邊,仔細打量了一下被我扔在一邊的破網,對我搖了搖頭。
我歎口氣,無奈放棄,又帶着依依不舍的目光看了幾眼那些漂亮的金魚,然後離開了小攤。
天在這時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遠處響起的太鼓聲昭示着祭典的正式開始。我連着跳上好幾級台階,回頭向下望去。而鼬本走在我身後,因我的動作而下意識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