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着雨琉的話語，看着面前滿眼關心的銀，忽然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也罷，做事總得有始有終，至少把這個任務了結了，我再把事情告訴他吧。

“……我沒事。剛才風花怒濤是不是說現在就啟程上船，這樣按照他們預估的路線，我們就可以提前堵截風花小雪一行人。”我生硬地轉了話題。

他垂了眼，沉默一會兒才說：“嗯。還是按來時那樣，首先坐那輛穿過雪山的列車到達海岸，船隻已經在那裡停靠好了。”

然後一路無話。

列車上，銀手肘撐在桌子上，望着窗外飛速變換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叫了他幾聲他都沒反應，于是忍不住陰陽怪氣道：“想什麼呢？裝高冷不說話？”

銀終于回過神，看着我無奈地笑笑：“在想任務的事。我記得與委托人交談，我提到旗木卡卡西時，你一下子就從靈魂出竅的狀态中恢複正常了。”

……不是哥們，你忙着跟别人玩心眼的時候還有閑工夫觀察我的表情？

我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對……畢竟乍一下聽到個很久沒被提起過的熟人，誰都不會沒有反應吧。”

“說起來，關于你的事，我好像一無所知。”他說：“當初你跟我說，木葉在通緝你……你曾經是木葉的忍者吧。所以，你的家，你重要的人，都在木葉？”

“沒有家了。至于重要的人，他們哪裡都不在了。”我漠然道。

“抱歉……這就是你叛逃的原因？”銀順勢問道。

“不是呢。”我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這些才不至于讓我背叛故鄉呢。至于叛逃的真正原因……我這不是正在尋找麼？不過又或許，我永遠都找不到了罷。”

“你在傷心。”銀勾起食指敲了敲桌子。

“我沒有！你怎麼會有這種錯覺？”我笑容淡了些，反駁他。

“你恨木葉。”他仍不動聲色。

“不。”我徹底收起笑容，面無表情。

“……”他遲疑了下，深吸一口氣道：“錦葵，我想說的是，或許，你還有……”

“沒有。”我不閃不避地望向他那雙銀灰色的眼睛：“我從來都沒有。你沒必要在我這裡多費心思，明白我的意思嗎？從一開始，我就什麼都沒有，而以後——也絕對不會有。”

“為什麼呢。”他這話像是自言自語。“我不太明白。如果你不想告訴我的事情都是曾經給你帶來無數痛苦的，那麼你為什麼不能将它們徹底忘掉，開啟嶄新的人生？你為什麼一定要被過去束縛？”

“銀。”我輕聲喚他的全名：“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站在哪個角度，以怎樣的名義，來對我說這些話？”

我雙手撐着桌面站起來。“任務的事我一個人來就好，你回去等消息吧。”

“你說得對，我沒有立場，沒有理由，沒有依據。我沒有參與你的過去，你拒絕我陪伴你的現在，甚至連我想注視着你的未來，就這樣簡單的想法，你都不給我機會。”銀低着頭，說出的每一個字卻都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