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這邊正欲開口解釋,那邊場内裁判就報出了得分。
“15-0。”水原以一計漂亮的殺球得分。
水原落地,旋了旋球拍,入目的是對面米村錯愕的神情,他沖着米村揚起一個無聲的弧度,随後便往底線走去。
“哇,剛剛那個絕對是挑釁吧?”聽完乾解釋的菊丸被這過于戲劇性的一球打消了擔憂,轉而直接躍到對這位同桌的吐槽上。
在旁觀者看來,這一球是反擊的号角。
手冢與不二注目于底線後準備發球的水原。他們都清楚剛剛米村若是給水原一個後場高球的話,那水原無論如何是夠不到的。然而,由于之前一盤米村赢得實在太過輕松,緻使其大意松懈,後場月亮球控球不準也有出界的風險,所以米村這球保守選擇了隻越過中場的高球。然而,上一盤的效用還未完全發揮出來……
這次水原發了一個普通的發球。米村拉大角度進行回球,欲求盡快扳回剛剛失去的一分。
“好厲害的對拉nya。”體力薄弱的菊丸看着這漫長的拉力、刁鑽的角度,已經有些代入似的心跳加速。
手冢道:“這裡先失去耐心的一方會輸。”
“不過米村前輩的心理壓力會更大一點。”乾看着已經露出些許急躁表情的米村。
乾的話音剛落,這一漫長的拉力終于分出勝負——“Out,30-0!”
“所謂的‘赤腳不怕穿鞋’。”不二輕笑道,他移目看着水原。
乾點頭附和,“而且水原還從之前被米村前輩調得左右奔波學會了如何把球擊高些争取喘息時間,而不是硬往空檔打。”
第三球,水原發球前看了看似乎是靜下心來重整旗鼓的米村,迅速打出了一個平的切削發球,而且球往外飛的角度比較大,打得米村一個措手不及,球愣是沒接着。
“40-0。”
菊丸記得水原那姿勢分明就像是普通發球的姿勢,瞅了瞅面無表情地吐了吐舌的水原,再看了看氣急敗壞的米村,甚至開始同情他的前輩,“啊,卑鄙。”
這局最後一球水原依舊采用了切削發球,角度比上次還大。不過這次米村顯然是有備而來,迅速撈到球并往斜對角打去,誰料水原直接上網進行截擊放了個短球。
“此局水原勝,1-3。”
……
部活結束後,菊丸依舊對剛剛那場比賽念念不忘,他對在換衣服的水原興緻沖沖地喊着,“诶,想不到那之後你居然還能再扳回兩局,水原你莫不是天才?”
“嗯,沒想到隻能赢下三局,米村前輩比我想得要冷靜呢。”水原語氣平平,不聽内容,還以為他是在自謙呢。他說着,想起被他連下三局的米村忽然以掌擊臉,再看向他時已不複之前的輕視與慌亂,那刻他就意識到他的回合結束了。
“我說你啊——咦?!”
水原瞥見菊丸如幹壞事被抓包的神色,回頭一看,米村進一向他們走了過來。他瞅着菊丸往外縮了縮,内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直到米村開口叫他,他才轉回視線。
米村打量着水原,暗想着這屆後輩真是一個賽一個自大臭屁。但不得不承認,他們都具有巨大潛力,他與田中,這些現在還留在部裡的三年級都對這群後輩有着極高的評價。而面前這名進步神速的初學者更是讓他越發确信,是他們的話,絕對可以帶領青學問鼎全國!
似乎是過了許久,久到水原感到大石他們擔憂的視線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他才聽得米村說——“歡迎加入青學網球部。”并看見一隻手向他遞來。
水原垂眸盯着這隻手,沉默着不予回應,腦中劃過曾經的種種,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感慨——“原來不是所有前輩都那樣妄自尊大啊。”
“水原?”
菊丸小聲喚着他,水原從過往中抽神,視線上移至米村臉上,道:“前輩,您是失憶了,還是之前沒握夠瘾?前者我推薦您去補補腦子,都國三了,不能直升麻煩可就大了。後者……”他忽然停頓,又微微閉眼,回憶中的手是緊緊攥到發白的拳頭,他再睜眼,自然伸出的手擺在了眼前。
他盯着米村的指尖略微愣神,唔啊,瑪利亞之牆被打破了,有什麼東西湧入牆内了,亂哄哄的,唔啊,救命啊,不妙啊……米村前輩是什麼铠之巨人……他伸手握住了即将化掌作拳的手,微微昂着頭,“這下滿足了吧?”竭力忽視内心的紛亂,保持着面上的平靜。
部室裡凝重的氣氛随着水原的回應而瞬間放松下來。
米村就要招呼上去的拳頭這會兒被牢牢握着,他不禁失笑,用另一隻手揉了揉水原的一頭卷發。
“水原,你是哪個品種的傲嬌啊?結果還是握手nya。”菊丸捂着肚子憋着笑,盡力模仿着水原剛剛的神态語氣,“‘這下滿足了吧?’噗哈哈……怎麼還冷臉擺着副架子啊?”
“英二,啰嗦!”做得時候沒意識到,回過頭來想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的水原此時隻能無能狂怒。
“水原君請不要吓我啊……”大石撫着胸口,放松下來。
良心二人組的正常狀态的河村頗有同感地點點頭,他又向水原露出憨厚的笑容,“以後請多多指教。”
“這真是有趣的數據。”乾笑得更是陰恻恻的。
看着以水原為中心嬉鬧的衆人,不二以意味深長的架勢感慨着,“原來這就是傲嬌啊……”
手冢沒有漏過不二這一呢喃自語,他眼中透出少許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