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水原被米村約到了街頭網球場。米村聽說這個街頭網球場專門打雙打,他正愁沒對手給水原練手呢!到場後兩人簡單做了下舒展運動便下場打球。打了幾盤後,水原提出要休息一會兒的想法。米村盯着呼吸尚且平穩的水原,皺着眉頭卻依舊同意了這個請求。
畢竟之前說什麼都不肯再和他進行共同訓練的水原居然在合宿結束的第二周和乾一起找上他,說是要提升自己的基礎實力。而且,後來的大半個月裡除了偶有幾次放鴿子行為,居然還真讓水原做到每次約定的時間都應約!真是讓人感動!正應了那句俗話——“無心插柳柳成蔭。”
相比之下,練習時的摸魚,也不是那麼不能允許……好吧,真實情況是,如果米村他不答應,那接下來他将面對的是吃了火藥包的水原——你說一句,他能怼你十句。雖然句句都是乍一聽有些道理、實則不禁推敲的歪理,但架不住“質不夠、量來湊”的“句海戰術”。變着花樣給米村單調的輔導訓練上強度,就算說話的本人氣還沒喘勻。繞是剛正不阿、絕不徇私、說一不二的米村進一,也敗在了和高速神言搏鬥的路上——根據乾的不完全統計,耗時十六天。
兩人把球拍放回包裡就走去球場旁邊的飲料販賣機,照例,是米村請的客。雖說打完球不去喝帶過來的水,而是去買點冷飲這個主意是水原出的。
水原瞧着米村遞過來的一罐奶咖,不由覺得稀奇——當初可是這位前輩說着什麼“運動完還是别喝這種不利于補充水分的飲料。”死活不肯給他買咖啡類飲料。他也是那時才知道,眼前這名不懂人心的前輩,還意外的……婆媽。他挑起眉,視線從咖啡罐掃到米村身上——米村的另一隻手還是拿着他一直買的寶礦力,直勾勾盯了米村一陣,卻沒有說話。納悶歸納悶,他還是慢悠悠接過了那罐飲料。
“水原你不好奇為什麼今天給你買這個?”反倒是做了反常舉動的本人忍不住了。
水原拉開拉環,喝下一口冰涼涼的飲料,瞥向米村,說出的話和他剛剛喝下的飲料一樣涼:“好奇,但反正前輩會說些諸如‘羁絆、熱血’之類從少年漫裡照搬過來意義不明的台詞來回答我,所以,不問。”
“……”米村額角留下一滴尴尬無言的汗,腹稿中雖然沒有包含“熱血”一詞,但他實打實有“為羁絆幹杯”的打算。惱羞成怒的米村一把扯過水原,一手成拳抵上他的太陽穴,不輕不重地鑽了幾下:“你小子!真是糟蹋我零花錢!”
努力不讓才打開的褐色液體翻出來,水原隻得挨了這計“突破天際的鑽頭”,暗自腹诽着食物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話雖這麼說,可你不說出來,我大概連你好奇都不清楚。”米村說完松開水原,擰開塑料瓶蓋仰頭灌下一大口。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水原聞言褐眸一顫,他移目向米村,若有所思。
水原的目光停留得委實有些久,久到連米村都覺得不對,“……怎麼了?”
“……前輩你背上落了隻蒼蠅。”水原收回視線,微皺着眉,平平淡淡落下一語。
米村立時扭起身子來,想讓蒼蠅自己飛走,還伴随着驚叫——“噫噫噫??!
瞅着米村那“奇異舞蹈”一陣,水原舒開眉頭,這才不鹹不淡道:“嗯,好像是我看岔了。”
“水原,你……不會是在耍我吧?”米村瞧瞧被飲料粘濕的手,再看看滿臉冷淡的水原,面部表情頓時扭曲起來,如同吃到黃連般。
“怎麼會呢?天氣熱小飛蟲多,會看岔也在所難免。”水原兩手一攤,輕描淡寫間把這次故意的捉弄說成無意的失誤。
雖然都是飛蟲,但蒼蠅顯然和小飛蟲不是一個量級,這也能看岔嗎?米村狐疑地望着水原,奈何對方臉上窺不見一絲一毫心虛,煞有介事似的。于是,老實人的米村前輩就被忽悠,啊不是,被說服了。
米村因為手上沾了飲料,就急匆匆往放包的地方跑去。被甩在後面的水原盯着米村的背影,喃喃着:“‘不說出來就不清楚’麼……”他以為他的好奇已經溢于言表了,原來在有的人眼裡還隻是“不清楚”的程度嗎?那,那一次,也隻是單純的,對方“不清楚”嗎?腦海中閃過那個前輩因憤怒而猙獰的面孔,他握着咖啡罐的手一緊,嘴裡不自覺發出不耐的咂嘴聲——不,那個無能前輩清不清楚無關要緊,這是在那之前的問題。
後面兩人又組雙打打了幾盤,令米村欣慰的是,水原這小子的反手終于不是那麼弱了。不過……他邊擦着汗邊搖頭吐槽:“你這麼喜歡裝反手隻會打對角線?”得虧這是街頭網球,人不固定,要不然哪輪得到這簡單的戰術梅開三度啊?
坐在長椅上纏着手膠的水原擡首瞟一眼米村,“在半個月前還是事實的事,能叫裝嗎?”他低頭繼續纏膠帶,“再說,又不是正式比賽,每個人驚訝的樣子也都不太一樣,試試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