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的青學衆頓時議論紛紛——
“真的假的?”
“我還以為水原完美地傳到了呢。”
“看不出啊看不出啊。”
“英二都沒感覺出來,也許,差别不大?”
“不,排球扣球的手掌就相當于網球中的球拍,差之毫厘失之千裡。”
“那乾你是覺得水原說得對嗎?”
“……太快了,我看不太清,可能是這樣吧。”
“乾居然用了‘可能’,呵呵,真是少見啊。”
“不二,緊急情況,就不要計較這點了。”
又是水原他們接發球,不出意外,這回依舊是沖着米村去的。不出意外,依舊是斜斜歪歪的勉強一傳,甚至比之前那次更甚,半空的球完全是不顧一切往場外沖的氣勢。
“英二,跑起來!”一聲暴喝,水原如離弦之箭般朝球的方向沖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可謂是青學衆人平生未見。
挨在三米線後的桃城與海堂是把水原接下來的驚人舉動看完整了,卻來不及理解在自己面前發生了什麼。一切都太快了。
他們見到水原沖他們的方向飛奔而來,并大喝着讓大石和河村閃開。被米村彈飛的球還歪歪斜斜地飛在空中。隻眨了一下眼,水原便已經在他們眼前,而河村與大石因為事發突然一個往手冢那邊倒一個往不二那邊歪,充當裁判的乾不由轉頭。
又眨了一下眼,在半空的球已經開始下墜。他們見到水原一個縱身躍起,反蹬着牆,再度躍到更高的位置,并在騰空間扭轉軀幹面向了球,宛如古代的忍者一般。
第三次眨眼,球觸碰到牆的命運已經穩穩當當地被水原的雙手改變。他們見到将球送出去的那一刹那,水原側顔着上了一道鋒利而張揚的弧度,就如同出鞘的不世之劍,敢擅掠其鋒者當場便會見紅。
抛物線的另一端,橫跨大半個球場的距離,菊丸已經一躍而起。隻聽得“嘭”的一聲,球被擊到了對面的場地。
這一次……
“分毫不差。”乾發出驚歎,他還在回味着方才神乎其技的配合,甚至忘記報出比分。
這一球扭轉乾坤。
“Ooooh!!!”得分的菊丸與一傳的米村興奮地高舉着雙手就要往水原那邊蹿,打算來個“high tuoch”。
“哇,水原你這準頭準得好可怕nya!”
“喂喂,真的是第三球啊!水原你好厲害!”
乾報出比分後推了推眼鏡,瞥向牆邊同樣對着方才的一幕津津樂道的衆人——大石河村沒有對水原唐突乃至粗暴的動作有非議,反而是圍在水原旁誇贊着他;桃城海堂難得肩并肩一同叫好;不二和手冢臉上表情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但據乾觀察不二臉上的笑容上揚了3.4度,而手冢結在一起的眉頭這會兒已經松下來。
“不愧是俯卧弓身65厘米的人,核心力量真不是蓋的。”乾想起他收集到的今年五月份的網球部衆人的體測成績,水原的俯卧弓身成績甚至比英二阿隆都要高上1厘米,“核心肌群的強大提供了水原穩定的滞空性。”
而水原在見證得分的瞬間後卻垂頭注視着自己攤開的雙手。半刻,在菊丸與米村疑惑的呼喚下擡頭,神色也變得淡然,仿佛方才一瞬的狂傲是錯覺,“嗯,這才正常。”他瞟了眼乾,“雖然我很想吐槽體測我們好像不在一輪,但……算了。”
他又合掌對指,昂着首,瞧向臉色堪比鐵鍋的那三人:“那個,你們真的要打下去嗎?”這是對此前他一直沒有回應的叫嚣的挑釁,“雖然一分都不讓得是不可能,不過……”他微微揚頭,一直無波的褐眸漾開譏肖的漣漪,“你們會輸哦。”他說這話時擺得是不卑不亢的态度,卻分明能讓在場所有人感到一種倨傲,一種“言必行、行必果”的倨傲。
“說誰會輸啊?!”
水原撇下嘴角,看起來不大高興的樣子。
所以說,這種沒自知之明的白癡真是……無話可說。剛剛英二那麼明顯的大斜線居然一點都碰不着。蓦地,他揚聲喚了一聲菊丸與米村,“這次發球要是失誤我先抱歉了。”說罷,他便彎腰去夠滾到牆邊的球,“但如果過了且被接到的情況,直接扣下去。”
更令人摸不着頭腦的是,水原退回底線後又向後邁了三步。私底下看過水原打排球比賽的錄像的乾若有所覺,莫非是……
在旁觀戰的大石與不二瞧見水原的動作頓起了種既視感。水原在以右手一上一下地拍着球。進一步描述的話,他會先在胸的高度把球放開,以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的順序旋撥球,等到球從放開的位置落到腰間時再拍球。
這個動作……不二已經想到那個既視感是哪裡來的了。這分明就是水原在部活中興緻上來的标志動作,不過把撩的東西從球拍換成了排球。嗯……也許該說現在他做的這個動作才是标志動作吧?他聲色不動地掃向裁判的乾,微笑上揚了幾分,看起來暑假乾做了很多功課啊,對水原的。
“嘭。”
這不是一計重炮,軟綿綿、輕飄飄的。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樣子不免讓人質疑此前水原的發言,撞上網帶的一瞬幾讓人懷疑能不能過網。
但是,球過了網,然後,落地。
“跳飄球,還是擦着網帶過的。”就在隔壁場的場邊,一個雞冠頭黑發男生瞧向活躍的水原,拿起水壺,“研磨,你認識的遊戲愛好者排球也打得不錯嘛。”
靠在牆邊的黑發妹妹頭男生從遊戲機中擡頭,“……嗯,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