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們一傳的時候把球墊高點,其他你們就别管了,盡力就行。”水原一邊活動着筋骨,一邊朝圍在他身邊的兩個人說。
“興緻蠻高的嘛,水原!”米村哈哈笑着,拍拍水原的背。
菊丸倒是捏了一把汗,他見過水原這副大包大攬的樣子,在打遊戲時,“不,米村前輩,與其說是興緻高,不如說是……”
“你們乖乖按我說的做就對了。”水原涼涼瞥向兩個小兵,滿心滿意的“誰也沒指望你們”。
“果然是這樣nya!你這個暴君!”想起義的心在水原透心涼的眼神下達到了頂峰,然後菊丸就付諸行動——狠狠晃了晃水原。
“哈哈,但這就是水原啊!”米村隻錯愕了一瞬,旋即爽朗地發出幾聲笑。
“發球誰先發?你們?”水原斜觑了眼那三人。而後他便發覺乾在他修整指甲時做了不少事。哦豁,乾居然還一闆一眼地借來了記分闆,做得還有模有樣的。他迅速掃了遍記分闆上的姓氏,梶尾、福田、真島……為什麼不幹脆點叫便當三人組啊?
“那……就我們好了。”為首的那個應該是那個姓梶尾的,也是之前叫得最兇的那個,現在卻露出幾分遲疑之态。隻見他們三人内部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這才給予了答複。
三人的反應一一落入水原眼中,他暗暗啧嘴,心底對這次對決的不情願程度更上一層樓,這是在虛張聲勢。說到底,初中組排球的國體是這周末開始的,現在居然能到這種地方打球,是都大賽都沒出線的家夥吧?
出于一起上過體育課的考慮,水原在接發球前讓菊丸站在了左側,自己站在中間靠左的位置,米村在右側。在不知敵方明細的前提下,他猜測第一球不會發向自己,第一球于他們而言應該是無論如何都想要拿下的。他暗自思忖着,如果真如他所料想的,倒是方便試手感。
最開始的發球發向菊丸,這點如水原猜的一樣。
“接得好。”水原說這話的同時已經就位,面向己方。
他舉起雙手過肩,虎口呈現出熟悉又陌生的三角狀,“米村。”
這邊米村已經起跳,反弓着身子,右手如上膛了的手槍般蓄勢待發,隻待那枚扣動扳機後的撞針。然而——
球在離他三分之一個身位時下墜,落到了地上。撞針并沒有擊響他的火藥,手槍出了故障。
“噗哈哈,這就是天才嘛?這樣的事我們确認很難幹出來。”隔着一張網,那些冷嘲熱諷自然不會被遮擋。
水原的眼來回在米村方才助跑的路線與排球館的天花闆間轉悠,一面叫住要和對面叫闆的米村,“米村這是挑釁,别睬。四球……不,三球的時間。”他雙手虛虛攏起,又松開,太近了,再多用點力氣。
水原這種滿不在乎的态度讓一旁觀戰的海堂産生了一種既視感。雖然水原前輩嘴巴又毒、說話又喜歡藏半截、人又懶洋洋的,但就是這樣的前輩,也會有很可靠的時候。
他緊了緊拳頭,低聲對身邊憤憤不平的桃城道:“沒關系的。”收獲桃城無處傾瀉的怒火的一聲“哈啊?!”被桃城這麼一吼,海堂自是壓不住内心翻騰的火海,對吼了回去,“所以說了水原前輩一定有辦法的!”……
聽着後輩們的吵嚷聲,二年級的前輩反而放寬了不少心,都沒人勸架,幾人相視一笑。那個海堂都這麼說了,看來沒必要那麼擔心。
第二次發球,這次是沖着米村去的。
該是看英二接球接得還行就換個目标。歪歪斜斜的,是該感天謝地好歹是盡力往上卸力了嗎?下球不如祈禱祈禱對面忽然沒力氣。水原面上不顯,心裡則在對米村的接球水平吹毛求疵。他跑動起來,也不忘觀察對面的情況。前排兩名,一個跟着我,還有一個是待機模式,相當松懈呢。那……他隐蔽地朝身後的兩人比了個手勢,雖然……但唬人還是做得到的。
“米村前輩和英二都助跑了!?”大石震驚地喊出來。
這是觀戰的大家的心聲,不是吧?米村前輩的姿勢明明還沒調整過來啊!
“真島,不要慌!盯着那個紅頭發的!”是緊跟着水原的那個叫梶尾的棕發刺刺頭。
水原在心裡搖搖頭,真遺憾,是這邊。不過這個刺刺頭,果然是求穩派的。他的視線緊緊跟随着脫手而出的球,這回讓米村打到了,或者說,是手指碰到了。
這次差四分之三個球……可以換人了。
也是走運,因為前排的真島和梶尾都在兩翼,中間空門大開,米村這僅僅用上四指的撥球反倒讓後排的福田來不及飛身救球。
“碰巧的。”水原隔着網斜睨着梶尾,“你是這麼想的吧?”他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去搭理梶尾那被猜中心思後怒氣沖沖的樣子。
這回是到米村發球。在米村撿球的功夫水原拉過菊丸,附耳小聲嘀咕了幾句話。
看見對面硬是把米村的發球接起來,球要過網了!水原暗自松口氣,組織攻勢前硬是抽空狠狠刮了眼米村——那麼大力氣是想出界嗎?
場外的大家将這一幕一覽無遺。
桃城不禁縮了縮脖子,“水原前輩剛剛那個眼神是殺人的眼神啊。”
海堂“嘶”了一聲,像是不置可否,卻大有贊同的意味在。
“英二。”水原像是随口叫喚着菊丸的名字,卻已經半蹲下身子。
“真島,快推下去!”對面的兩人齊聲喊着最有可能與水原一争球權的人。
好不容易撥到球的真島眼睜睜看着比他後起跳的水原輕輕松松地把球送去已經開始助跑的紅發小子的手裡——這家夥!剛剛那是假動作!居然把他的推球當作穩定的一傳!
然而……
菊丸的扣球卻被梶尾的攔網徹底封殺。
“哈,怎麼可能讓你這麼簡單地得分呢?”梶尾洋洋得意地瞧着菊丸。
水原将這一幕盡收眼底,出口的卻是:“抱歉。”聽到菊丸一聲疑惑的“嚯诶”,他解釋道,“差了四分之一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