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獲得了地區賽優勝,慣例地,正選一幹人去了河村家的壽司店慶祝。越前被龍崎教練帶去醫院做詳細檢查與治療,會晚到一步。就是慶功大隊裡面将要混進去一個閑雜人等。
“我又沒參賽,去幹嘛?”閑雜人等水原如是說。隻見他雙手插兜,腳已邁出一步,但身子卻被菊丸固定在原地。
“那個、那個你交給阿隆沒?”菊丸一邊使勁摁着水原,一邊故作神秘地眨着眼。聽見自己名字的河村不由朝隊尾的水原和菊丸這邊投去迷惑的目光。
“交了,所以沒我什麼事。”話是這麼說,但水原沒有一把甩開菊丸。他對上河村詢問的眼神,“在說送你的那個U盤。”
菊丸也扭過頭,興高采烈地對河村點頭,“是喲是喲,是大家一起選的nya!”
但這話說的,河村就有點受寵若驚了,他訝異地啊了一聲——雖說“禮輕情意重”,但這個份量是不是太重了點?正選也好、第一次參賽優勝也罷,這些事可以讓大家一起為他慶祝嗎?不過這些天阿桃時不時會對他鬼笑,是因為這個嗎?
水原和菊丸相視一眼。一個在确認自己沒看錯河村的神色,一個在責怪對方肯定沒有和河村說清楚才讓河村露出這種神色。
“……你打開U盤就知道了。”水原思忖半晌,還是堅持沒給河村講清U盤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那裡面是水原給你制作的一個視頻,是水原想要做的,大家有幫過忙。”
突然插進來一道聲音,三人尋聲望去,原是不二立在三兩步的地方。想來是他察覺隊尾的兩人遲遲沒有跟上來,再加上先前聽到水原菊丸動靜的河村也逗留不前,便回身候着他們三人走上來。
聞言,河村立馬望向水原。水原先瞟了眼不二,不易察覺地,他蹙了蹙眉,旋即他向河村颔首承認,“反正你用了就能看見,我就沒說。”他不禁多言兩句來解釋。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菊丸對水原這擠牙膏擠出的話很是不滿,鄭重其事地搖着頭。他強硬地轉過水原的身子,好讓他直視自己,“你自己的心意不好好傳達給别人,那不就是在糟蹋這份心意麼。”他收起嘻嘻哈哈的模樣,滿目認真。
水原卻瞧向河村,對方正動容地盯着自己。他咬咬莫名發酸的牙,移開眼,将目光聚焦于站在河村身後的不二,模糊了讓他不知所措的那張臉。
“水原你特意為我做了一個視頻?”但聲音就不是想不聽就不聽的了。河村的聲音因不可置信與感動變了調。
不二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看向水原,若有所覺,卻沒有動作。他知道近在水原咫尺的英二不可能不發現水原的異常,也不可能不作聲。
“哈哈,水原你是害羞了吧?”菊丸一旋身,改搭為攬,好哥倆似地攬着他的肩背,朝向河村,笑哈哈的。
水原瞥瞥菊丸,冷哼一聲,“随你怎麼想。”而後,他才重新看向河村,定下神,“感激啦、感謝啦、感想啦,這種話等你看完視頻再說,現在我不想聽。”
“那是什麼說法啊,你這個暴君!”菊丸脫口而出,而這稱呼實際上許久沒對正主說過。
聽到這久違的昵稱,水原牽起唇角勾出抹笑來,反問道:“那又怎麼樣?”似乎這個本來于他而言不痛不癢的稱呼如今聽來頗為悅耳。
不二笑着搖搖頭,出聲喚叫被噎得瞠目結舌的菊丸和旁若無人的水原,讓他們趕緊跟上大部隊。
某閑雜人等就這麼被帶偏過去,一同跟去了壽司店,半路方才驚醒。但想拐彎已經來不及,隻得在内心質問自己為什麼要跟上去。人坐在壽司店時和參賽人員一起幹杯那更是隻有亡羊補牢的悔恨,他默默聽着菊丸和桃城賊兮兮地咕哝他也有迷糊的時候,然後趁機又吃了四枚星鳗壽司,心說你不吃,有的是人吃!
在菊丸驚覺他們的超級新人也是不輸桃城的一個大胃王,面對着空蕩蕩的壽司盤淚流滿面時,笑容不會消失,它轉移到一邊早早吃了個七八分飽的水原身上。而笑容在看見菊丸一口吞下不二盤裡的壽司卷後擴得更大。他得瑟般地,在菊丸被芥末辣得眼淚汪汪時,嗦了一口茶,可謂是落井下石。
但是沒有時間為星鳗壽司的消失和芥末壽司的攻擊而痛苦了,菊丸君,接下來等着你的可是河村店特制什錦壽司!
甫一上桌,可憐的壽司就被團團圍住,可想而知那又會是一場雞飛狗跳。這時候就不得不感慨味覺特殊也未嘗不好,起碼不用和人争食。清閑的不二回頭同先行離店的大石和手冢道别,而同樣不參與搶食大戰的水原此刻沉迷河村壽司店傾情特供的遊戲,無暇顧忌他人。大石不禁感慨他們可真是挑了個“好”時候離場啊。
愉快而又殺氣騰騰的慶功宴持續到晚上,在主角之一的越前沉沉睡去時宴會氣氛已消散大半。遊戲大會倒是絕贊續杯中,幾人為不打擾壽司店接下來的正常營業,準備轉移至河村的房間内。而當河村送别和他一起玩大富翁的三年六班組時,月亮已朝着西邊天落下。
孤立在自家店門前的河村愣愣望了會兒熙攘人群,街上的車水馬龍與店内的嘈雜人聲将他包圍隔離起來。他望向水原離開的方向,現在已經看不見他和不二結伴離去的身影。半晌,他深深吐出沉郁在心底的濁氣,轉身回到自己家。
河村走進自己房内,從衣服口袋裡拿出那枚被自己體溫捂出溫度的U盤。分明還沒有插到電腦上,他卻覺得這枚小小的U盤自行發出源源不斷的熱意,讓他手心沁出汗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口氣啟動電腦,插入U盤,将它點開。可當他掃見U盤裡視頻的文件名時,他一鼓作氣的氣勢不由被打亂。U盤裡隻有一個視頻文件,顯得孤零零的,文件名更是平添幾分寂寞,僅僅是簡短到孤單的“視頻”二字。他輕笑起來,這簡潔的命名方式可不像是線上的水原,但是……他心裡的負擔卸下來點,在意識到不單單是自己會有反常的心緒之際。
移動鼠标,雙擊開文件,那是一個時長4分27秒的視頻。
最開始的畫面是漆黑一片,一聲低沉的“可以了嗎?”,這是乾的聲音,畫面猛地亮起來,但是模糊一片。漸漸地,畫面聚焦于舉着照相機的不二,随着輕快的四聲快闆依節奏落下,他放下相機。
随後,畫面裡的不二舉起大拇指。與此同時,毛筆字體的黃紅歌詞字幕落入畫面下方——“數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