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請假?”房月侵把帶來的小毛毯披在趴在桌子上的梅雲鶴身上。
梅雲鶴閉着眼睛,臉貼在胳膊上,腦袋幅度很小的動了動。
“不舒服嗎?”聞聲過來的關磬用手探了探梅雲鶴的額頭,順手塞了瓶從小賣部買回來的熱牛奶放到他手上。
梅雲鶴攏了攏手裡的牛奶,将它圈進自己的胳膊裡,“謝謝關姐。”最後得到一個很輕的腦瓜崩。
周圍叽叽喳喳的聲音,很輕很小,但都是關心他的。
梅雲鶴往日總會與自己的同班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但到了S市之後,這種情況好像漸漸消失。他知道從前就算自己再怎麼不在意那些閑言碎語,總還是會被影響到那麼一點點。
而在附中,或許是房月侵為他“打頭陣”,讓他從假期開始“融入”這個班集體,所以好像哪哪都變得不一樣了。
當然,他知道這也源于三班人的那顆包容溫暖的心,讓自己這個“外來戶”好似如入無人之境,與他們沒有一絲隔閡。
思緒還要天馬行空亂起時,額頭貼上了一塊東西,冰冰涼涼的散了梅雲鶴些許熱意,他半睜開眸子。
眼前是關磬和衛藍。
衛藍注意到他的視線,解釋道:“上次給萌萌買的兒童醫院退熱貼還剩了兩個,給你貼上了,感覺舒服點了嗎?”
梅雲鶴此刻不太靈活的腦子咯吱咯吱轉動一下,他窩在臂上乖軟地點點頭,又眨了下哭過又發過燒而顯得紅彤彤的眼睛,“舒服。”
衛藍笑了笑,“那就好。”一旁幫衛藍撩開梅雲鶴前額頭發的關磬也收回了手。
梅雲鶴的還可以就是真的可以,課間的時候他趴在桌上閉眼養神,上課了則拄着腦袋盯着黑闆。
倒也不是那麼聚精會神,畢竟他現在腦袋轉的很慢,精神也不濟。
不過大概是看到梅雲鶴的樣子知道他不舒服,所以即使看到他有時候會顯得空洞遊離的眼神,任課老師也沒有多說,有些甚至會讓他趴在桌子上休息。
梅雲鶴對此點頭應下好意,擡頭繼續半聽着課半“神遊”。
這天中午兩人沒有在學校食堂吃飯,梅雲鶴沒有胃口,房月侵就又點了粥,好好一頓哄終于讓他喝下了半碗,半碗後是怎麼說也不吃了。
雖然難得見梅雲鶴這樣嬌嬌的且……似乎有些依賴他的模樣,但房月侵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快快好起來。
“月侵。”梅雲鶴採着房月侵的衣服,“午睡。”簡簡單單四個字後,他扒拉着對方也沒松手。
房月侵愣了一下,從梅雲鶴抓住他的手瞧到對方的臉,最後反手握着對方,“嗯我們去睡覺。”
兩人脫了外衣躺到了床上,梅雲鶴抱着房月侵的胳膊,腦袋挨在他的肩膀 ,雙眼閉上看起來一派歲月靜好。
房月侵動了動,身旁比他體溫高那麼點的人貼緊着他,連彼此間的呼吸都緊密交纏。
他略一動身體,抱着他胳膊的人便立刻收緊,房月侵不由笑了聲,“我不走。”說着側身攬着梅雲鶴。
他抽開自己的胳膊,從對方後脖頸穿過,左手攔腰摟住了梅雲鶴,“這樣好嗎?”他描摹着近在咫尺的梅雲鶴的眉眼與鼻梁。
梅雲鶴半掀開一隻眼瞄了下又閉上,“嗯。”他似睡非睡,隻将抵在兩人身前的胳膊搭在房月侵的腰腹上,之後便沒了動靜。
房月侵一直沒有睡,他垂眼凝視着怎麼也看不夠的屬于梅雲鶴的睡顔,發絲遮住的光潔的前額、垂落地黑長挺翹的睫毛、小巧秀氣的鼻尖以及绯紅的因為抿起顯得肉嘟嘟的嘴唇。
他沒有去碰任何一處地方,隻用眼去瞧、用耳去聽。
溫熱的呼吸打在脖頸,洇着濕氣消散又聚攏。
房月侵盯了一個中午,偶爾會在梅雲鶴變化着略顯急促的吐息中輕輕地拍着哄對方。
生物鐘響起時,梅雲鶴睜開眼又閉上,閉上後眨着眼再睜開,如此反複直到迷蒙着的眼神漸漸清醒過來。
他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好像一隻八爪魚,雖然沒有手腳并用但和房月侵貼得很近很近,更遑論于擁着他後脖、搭在他腰間的胳膊,以及自己拽着房月侵側腰的手。
梅雲鶴松開,下意識想往後退,不過沒有成功,“月侵。”
“嗯,”房月侵眼神清明,聲音卻像剛睡醒般低啞,“用完就丢?”他語氣戲谑,說完後一個施力,霎時兩人鼻尖抵着鼻尖。
“沒有。”梅雲鶴小小聲,他伸出手掌撐在房月侵胸前以此拉開距離,鼻尖交錯後兩人臉頰貼在一處,“不能這樣。”
許是發熱讓他想到了别的不同尋常的事情,梅雲鶴嚴肅肅地用手推房月侵。
“不能哪樣?為什麼不能?”房月侵不依不撓。
“有點奇怪,”梅雲鶴順着房月侵的話說道,“距離太近了,”
“表達喜歡,因為很喜歡你。”房月侵語氣珍重。
梅雲鶴悶悶地回了句:“哦。”回應過後主動用滾燙的臉頰貼貼房月侵,然後扯開愣住的人的胳膊起床。
“上學。”他說着開始穿衣服,也沒管房月侵如何。
房月侵摸摸自己被他貼過的臉,癡傻地笑了聲後才回過神來。
…………
“過度親近”的下場就是,晚上已經退燒的梅雲鶴後知後覺的害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