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回十裡村看望完袁夢芳女士後,梅雲鶴才算徹底安了心。
那幾天他不是在照顧他姨母的路上,就是在看病例單。索性不管是袁夢芳的身體狀況還是病例單,都沒有太大問題。
房月侵知道梅雲鶴的小心思,也沒攔着對方,隻任由對忙前忙後做一些能“寬慰”梅雲鶴内心的事。
自然,如果有體力活,他肯定會搶過來做的。問就是他心疼以及梅雲鶴生病才好他舍不得。
心情指數回升地梅雲鶴從十裡村回到景苑後,可謂“無事一身輕”,不過…倒也有一樁苦惱事。
每天晚上,梅雲鶴和房月侵之間的分界線可以說是楚河漢界,泾渭分明。
隻是……
啪嗒,蜷縮在床邊邊的蠶寶寶狀的梅雲鶴在睡着後,自身的警覺讓他知道自己處在危險邊緣,遂一個翻身背對深淵。
他側着身,雙臂自然的搭在身前的床上,小腿微微交疊。
夜色靜谧,等着梅雲鶴拱他的房月侵循着身體本能也側了個身,與梅雲鶴側對着同一個方向。
梅雲鶴手臂無意識地在床面滑動,似乎想尋找什麼。忽地他找到了能讓自己蜷伏地溫暖寬厚的大山。
他用臉推了推柔和的床單,犁地似的從彼端耕到此端——大山。
鼻尖觸到溫熱而堅硬的脊背,梅雲埋臉拱了拱,左側的胳膊因為半壓着而委委屈屈地握拳用拇指和食指採着山上的花草——衣服,右側小臂則擡起松松垮垮地架在大山——腰腹上。
他整個人呈現類似面壁的睡姿,睡夢中的自己卻很愉快地覺得這樣很好很安心。
梅雲鶴最後拱了拱,然後就着這姿勢休耕不再“倒騰”了。
他睡得很香很沉。
房月侵迷迷糊糊的背手往身後下腰的地方摸了摸。
嗯?毛茸茸的?
他微微翻身,還沒翻過來呢,那毛茸茸就手腳并用的往他後腰上又埋又拱。
睡意消散了大半,他無聲地笑了一下,然後翻身将又睡到床中間地帶的人往床頭抱過來。
房月侵面對着梅雲鶴,穿過對方後脖頸的手摟着梅雲鶴的腦袋,往自己這邊湊了湊。
溫熱的氣息讓睡夢中的梅雲鶴主動将大半個腦袋塞進了房月侵胸前。
呓語聲很小,聽不出什麼意思,房月侵卻随着這聲音覺得有些燥熱。
他支起一條腿,彎曲的右臂撫摸梅雲鶴毛茸茸的頭發。
房月侵呼了口氣,就着被人當抱枕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
!!!
睜開眼時,梅雲鶴再次看到自己埋在房月侵身上,看起來之前睡得很香。
一如之前的數天早上。
他有點不好意思,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段時間總是會在房月侵身上醒過來。
難道是沒有抱毛絨絨或枕頭,把月侵當做它們了嗎?
他有點苦惱,不過眼下不是苦惱的時候。梅雲鶴打算悄悄回自己的被窩裡,隻是手掌虛虛搭在房月侵胸前,預備起身時,腰上那隻手用力一按。
“嗚。”
梅雲鶴可憐巴巴的伏在房月侵身上,“月侵。”他擡起頭,臉頰擦過對方的嘴唇。
房月侵緩緩睜開眼,“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眼裡是梅雲鶴剛睡醒看起來有點微醺的臉,他嘴唇動了一下。
被人圈在身上,梅雲鶴試了掙脫,都被房月侵輕松化解。他索性繼續埋在房月侵身上,“你真讨厭。”
耳邊頓時傳來讓梅雲鶴耳朵覺得酥酥麻麻的笑聲,他不自在的動了一下,闆着張小臉,用手敲了敲房月侵的腦袋。
“不叫我月侵了?”
“月侵真讨厭。”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房月侵愉悅地笑了起來,而梅雲鶴則氣鼓鼓的撇過臉。
月侵很讨厭。
梅雲鶴藏在被子裡的兩隻腳用力踩了踩房月侵的腿,“走開。”他伸手推搡,腦袋砸在房月侵胸前抗議。
“就不走開。”
這點兒“拳打腳踢”對房月侵來說根本不是事,他反駁了一句,攬着梅雲鶴的腰身不放。
兩人鬧着鬧着,也不知怎的,一個翻身,梅雲鶴就被房月侵壓在身下。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連空氣都安靜下來。
梅雲鶴不太知道這古怪的氣氛算什麼,但他也不怵,潛意識認為他和房月侵在做木頭人遊戲,誰先動誰輸,因此沒有避開而是直溜溜地盯着對方。
先前嬉鬧一陣,他臉上像擦了粉一樣,挂了許多粉紅泡泡,一眼看去,不像平常那樣闆闆正正,透着幾分嬌俏。
房月侵描摹一陣,沒忍住分出一隻撐着的手,用手背碰了一下梅雲鶴還紅着的臉。
很熱。
心髒砰砰亂跳,他沒忍住歎了口氣,然後伏在梅雲鶴的頸窩裡,整個人貼在對方的身上。
“月侵。”梅雲鶴擡手,兩指被房月侵捉住,接着從兩指到整個手掌被人握着。
房月侵嗯了聲,他怕梅雲鶴被他壓着不舒服,一個天旋地轉,兩人位置倒換,梅雲鶴懵着腦袋趴在房月侵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