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不會是暈過去了吧?
想到這裡,鳳鸢加快了速度,爬了過去。
她能感覺到自己雖然已經加快了速度,可動作還是很遲緩,分明這麼短的距離,她都感覺自己仿佛爬了好久好久才爬了過去。
再次站起身時,鳳鸢就是一個趔趄,險些倒了下去,還是燕霄劍支撐住了她搖晃的身體。
她逡巡一周,在右側角落裡發現了盤腿而坐的師姐。
難怪師姐一直沒反應,燕霄劍挖牆角的地方恰好是師姐視線的盲區,再加之她讓燕霄劍放低了聲音,師姐又被禁制壓制了修為,沒發現她這個洞似乎倒也正常。
不過鳳鸢沒有出聲,而是又悄咪咪地踱步了過去——當然,隻是她自以為的悄然無聲,畢竟她整個人都又開始昏昏沉沉了,也别指望她能有多悄無聲息了。
但即便是這樣,等她都走近蒼栩了,蒼栩還是端端正正地坐着,沒有絲毫反應。
鳳鸢靠近後,下意識地就是往蒼栩身上一撲:“師姐!”
不同于以往鳳鸢撲過去,蒼栩都會把她護得好好的,這次鳳鸢撲過去時,因為人不怎麼清醒,撲得有點偏了,雖然是把蒼栩撲倒了,但自己也結結實實地磕到了堅硬冰寒的地面。
極為清脆的兩聲。
這次是真的把鳳鸢給徹底磕清醒了,甚至就連本來意識都有些迷離的蒼栩都被磕得短暫地清醒了。
可看清面前的人時,他又覺得自己的清醒是錯覺,畢竟若他是清醒的,面前又怎麼會出現錯覺?
鳳鸢見蒼栩隻是愣怔地看着她,腦子一個激靈,完蛋,不會是把師姐給磕傻了吧?
她艱難地湊過去,試圖扶起蒼栩:“師姐,你還好嗎?”
直到熟悉的清淺蓮香絲絲縷縷地浸潤心扉,蒼栩方才有了一絲實感,試探着道:“阿鸢?”
“是我!”蒼栩畢竟是男子,鳳鸢現如今被限制住了靈力,整個人又都是混沌虛軟的,根本就扶不動蒼栩,甚至險些讓蒼栩又一次磕到地面上去,還好這次她動作迅速地把蒼栩攬進了懷裡。
她擡手按在他方才磕到的頭上,輕輕地按撫,“師姐你怎麼樣了?”
腦後的觸覺、鼻息間的蓮香、所觸及的溫軟,無一不在提醒蒼栩,他面前的鳳鸢不是錯覺,她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切切出現在了寒室。
可是怎麼會?!
他分明是特意避開了阿鸢來寒室的時候的!
若是往日裡,以蒼栩的心智,早已經把前因後果想了個透徹,可如今他進了寒室已經一日多,再加之他才承了洛迦冰蓮還未恢複,便因着要錯開鳳鸢而不聽勸阻、執意進了寒室思過之故,他的思維幾乎已經遲緩到轉動都難的地步。
因此他分明震驚于鳳鸢怎麼進了寒室,卻因為鳳鸢的話,忘記了自己的震驚,轉而回應鳳鸢道:“我沒什麼事。”
說是沒什麼事,可異常成這樣,都沒追究她怎麼來了這裡,也沒讓她趕緊離開,連頭腦又隐隐開始混沌的鳳鸢都瞧出來了他的不正常。
她一邊解自己來時披在身上最厚的一件外袍,一邊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師姐你竟然這麼快就要暈過去了,你這不行啊,你看看你,竟然比我還弱雞,不如以後我當師姐算了!”
雖然她也又覺得昏昏沉沉了,但是這并不妨礙她逞口舌之快,“阿栩乖,快叫我師姐!”
“我沒什麼事,也沒有要暈!”蒼栩頗有些固執地重申道。
鳳鸢随口應道:“嗯嗯嗯,你沒事,醉鬼也都說自己沒醉!而且你都說第二遍這句話了,鬼才信你沒事!”
感情她說了這麼多,他就隻聽進去前半句?
看來問題是真的不小啊。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一向清冷的師姐在神智不清時竟然這樣可可愛愛!
“......”蒼栩雖然頭腦不清晰了,可這麼直白的一句嘲諷他還是能聽得明白的,隻是卻已經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鳳鸢也隐約明白蒼栩是思維跟不上了,倒也沒再繼續逞口舌之快,而是加快了脫外衫的動作。
完全解開最厚的那件外衫的瞬間,鳳鸢越發感受到了凜冽的冷寒,不過許是冰寒已經浸入了四肢百骸,這次她竟然沒覺得有多冷。
她把解下的外衫為蒼栩披上,雖然相對于寒室的冰寒來說,這外衫也抵禦不了什麼,可聊勝于無。
鳳鸢俯身,細細地為蒼栩蓋好,可到底是被凍得有些僵硬了,她壓衣角時壓了好幾次都失敗了,還是俯得幾乎與地面齊平,才撚好了衣角。
等她恍恍惚惚擡起頭來時,映入眼簾的恰好是蒼栩的面容。
不同于鳳珩的绮麗潋滟,蒼栩的面容雖精緻華美,卻過分冷寒,猶如冰雕雪砌。
然而此刻他眉心墜的一朵冰藍蓮花,竟将他一身的仙姿玉骨都化作旖旎的豔色,尤其他眼中沒有往日的清冷,唯餘下溫軟的懵懂,便更深化了他眼角眉梢的姝麗。
鳳鸢凝視着蒼栩眉心的那朵冰藍蓮花,忍不住湊了過去,近到兩人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師姐你什麼時候紋的蓮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