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商場今日将舉行周年慶典,打折力度很大,又逢周末,客流量十分可觀。
諸伏亞紀子壓低帽檐穿梭在人群中,她的長發挽在帽子裡,身穿一件最近流行的卡其色風衣——流行的意思是,大街上十個女生裡至少有三個這樣穿。
兩年前她便已經注意掩藏自己的身份,不參加比賽,不争取榮譽。
擡手看了眼腕表,現在是中午14:35,上輩子今天下午16:40,此地發生自.殺式炸彈襲擊,死傷百餘人。很長一段時間人心惶惶,警視廳和政府公信力嚴重下降,警察廳被要求48小時内破案,最終給出的結果是死者身患重病又孑然一身,單純想要報複社會。
事情如果到此為止也就罷了,伊達去世後她偵辦的一樁案件中曾經有嫌疑人與此次犯人有關聯,他們因此窺見了一個組織的邊緣——聖真教。
不過那時的他們隻是确認了此次事件出于聖真教的命令,至于組織者究竟是誰,組織有多麼龐大,有哪些犯罪行為和犯罪證據,他們一無所知,僅僅是将這件事情移交給了公安。
現在諸伏亞紀子走到人群中央裝作漫不經心的逛街。她的觀察能力很強,周圍路人盡收眼底,她要在下午這段時間裡找出那個人。
組織派人出現在鬧市進行恐怖.襲擊卻不表露出身份,這是一件耐人尋味的事。
恐怖襲擊或是反社會人格為滿足自己,或是威懾鎮政府達到他們想要的政治目的,比如讓政府失信,暗中推他們的人上台,又或是打擊報複。
無論查到哪一個原因,最終的案子都歸公安負責,于是她上輩子也無從知曉。
這次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這麼多人失去性命。
她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一個身穿棕色破舊衣服的男子,他是長臉,脖頸很細,衣服卻比他應有的比例大了一圈。
上輩子她在照片當中見過這個人,确鑿無疑。
女人走近一家門店,低頭在手機上輸入一片文字,按下發送鍵。
沒過多久,商場内突然多了一些顧客,他們完美融在人群當中提着商品談笑——亞紀子發現其中一個人是搜查一課裡最擅長擒拿的渡邊武,另有老朋友目暮十三——如果單讓他自己出現,可能反偵查意識強的罪犯一眼就能發現他是警察,可現在旁邊有一位高挑的美婦人挽着他言笑晏晏。顯得他成為了一個平平無奇,隻是微胖的好好先生。
懂了,隻怕目暮警官今天本來就在休假,帶老婆來參加慶典。
渡邊武慢慢靠近身上綁着炸彈的男人。諸伏亞紀子親眼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手中的小刀割斷嫌疑人上衣下擺藏着的引線。此時他們已經走到窗戶前,如果發生意外,對面的狙擊手就可以直接将其擊斃。
剩下兩位隊員通過耳麥傳遞了一句話,緊接着猛地反擰男人的雙手立即将他按在地上。
男人卻爆發出了猛烈的掙紮,他試圖掙開對方的桎梏再次點燃炸彈,此時才發現引線早已被切斷。
諸伏亞紀子坐在嫌疑人與大門間的咖啡館,她不敢放松。既然與邪.教有關,一個不行隻怕還有一個,更能肯定的是絕對有人在暗中觀察。
若有plan b,再出現的嫌疑人也絕對不會是站在棕衣男人近旁的。在确信他有極大殺傷武器的情況下,組織完全沒有理由派另外一個人進來送死。所以另一嫌疑人必然是剛才不在,接下來會走進來的人。
而如果目标是引起恐慌挑釁政府,那麼特意走過來殺死逮捕同伴的警察就是更好的選擇。
她裹好圍巾起身,圍巾寬寬大大,正好将她的面容遮掩一些。圍巾并不厚重,在這個季節圍在脖子上不會顯得突兀。
警察可能也想到了這一點,避免引起民衆的恐慌,他們沒有亮出身份大肆封鎖,隻是帶着人慢慢地走向大門。
諸伏亞紀子卻瞄上了一個孕婦。
商場沒有安檢,她雖然肚子很大,但走路沒有孕婦常見的外8字,而是走路迅捷帶風。女人腳踝處有不太明顯的凸起,但恰恰可以放一把槍。
更重要的是亞紀子剛才見到過這個人。她還記得女人的臉——她對所有工作人員都給予了額外的關注,因為犯罪分子總喜歡用不引人懷疑的身份掩藏自己。當時此人化妝成了清潔工,短短1小時的時間裡卻搖身一變,憑空多出那麼大個肚子。
再次确認一下。此人左眼旁邊的那顆痣和剛才一模一樣,不可能是雙胞胎。
諸伏亞紀子不确定它肚子裡究竟是什麼,看她腳步輕盈,肩膀處衣服沒有褶皺壓痕,想必不是太重的東西,如果想大範圍攻擊,無外乎炸藥汽油,總歸是需要在第一時間制服他們。
說時遲那時快,從商場大門到棕衣男子所處的地方不過一百米,便衣警察正要阻止孕婦上前,在她身後的亞紀子向警察打了個手勢。緊接着她迅速走近,腳步極輕,一個手刀劈在了此人的後頸。
那位便衣警察也是位年輕的刑警,甚至還蒙着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