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和他人共度一生的約定啊……”
精神世界裡。原本看着牌的灰綠發青年陷入沉思。
“……這種事情,有什麼意義,反正對人類這種短命的生物來說……哇!”
話說到一半,就被狠狠地打了一下後腦勺。
吃疼的叫了一聲,青年憤憤的擡起頭,看向身後的粉紫發女性。
“喂、為什麼要突然打我啊?!”
“因為紮克說了非常不合時宜的話啊!”
生氣地訓斥他以後。零伊完全不在乎紮克的威脅,按着這位在精神世界裡的【同居者】頭,歉疚的對那邊在和他一起打牌的黑發少女說道:
“抱歉……小翡。這隻龍,在精神世界呆太久了。竟然連人類婚姻的意義都忘記了——”
“我、我怎麼可能忘啊!别把我當笨蛋啊你這女人、隻是對于壽命已經是永恒的我們來說,那種事情确實毫無意義吧!”
不滿地反駁道。紮克一把甩開零伊壓着自己道歉的手,像小孩一樣不服氣地撅起嘴巴。
“我隻是覺得、就這個小不點,連自己的未來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就敢跟那個男人定下承諾——人類,果然就是愚蠢得要命、……噗哇!”
這回是直接被零伊一拳錘到了地上。連牌局都沒法進行下去了。狠狠教訓了偏要在這個時間說這種風涼話的紮克,零伊歎了口氣。
“……小翡、别理會家夥——他就是看不慣其他人幸福的樣子,口頭上不老實随便亂說而已……”
“ 沒什麼啦。——我都已經得到零伊的祝福了不是嗎?至于這家夥,我倒是無所謂他說不說恭喜這種話啦。”
以紮克的性格,他願意老老實實在這個世界裡呆着,就已經是對全人類最大的幫助了。——區區兩句嘴硬的挖苦,遊風鏡翡當然是不疼不癢的。
不過……卻也并不是沒有在意的地方。
把打到一半也沒有心情繼續打下去的牌收了起來……她看向了那個現在趴在地上【裝死】的男人,擡起手戳了他一下。
“——别裝了。起來吧你。别以為讓零伊幫你岔過去了,你就可以裝作剛才沒有說漏嘴。”
“……啧。這小丫頭,總是在這種時候這麼敏銳幹什麼……”
她但凡把自己直覺的一般靈敏放在對身邊的人的感情上——這家夥還至于拖到現在才結婚嗎。
偷偷在心裡這麼抱怨着,灰綠發青年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和衣服。
“——我的意思是。你想享受生活,現在可能有點晚了。……在上次那個女人差點毀滅世界之後,情況發生了非常麻煩的變化。”
“……果然,是原本……應該封印你和零伊的那個人嗎?”
自從聽到那些家夥提及【幕後】的存在,遊風鏡翡心裡就一直有所預感——隻不過現在紮克将其擺在了明面上,才算是終于能确定了而已。
“啊啊。……自從吃掉那棵樹以後,我發現了。……遊風鏡翡,你的精神世界,竟然是獨立于四個世界以外的存在。”
雙手環胸。紮克用手掌拍了拍身下空白的地面,先說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結論:
“大約是你從一開始就是從【那一側】過來的,所以你的身體和精神都是極其特殊的——我懷疑,我和零伊會在你的精神世界醒來,一定是有人刻意而為。”
“……因為,你們本來應該各自的意識是分散的對嗎?”
想到原作裡的情況,遊風鏡翡也皺起眉頭,握着下巴沉思着。
“除非把四天之龍重聚于一人之身,不然你不可能重現……零伊也一樣。可現在你們卻不在現實中的他們身上,而是在我這裡……”
“對。……那就意味着,在這一切發生之前,我們已經被【封印】了。”
紮克一把抓起遊風鏡翡丢在那裡的牌堆——上下翻找着。找到了那【四條龍】。
“看,這是你從你的世界帶來的——這四條龍雖然獨立于這個世界裡的原本的他們,但沒有自己的靈魂。”
也就是一切的開始——是從遊風鏡翡見到【他們】,……從遊裡使用了【兇惡毒】的那一戰之後,她才會開始偶爾暈倒,從而掉到這個世界。
“以他們為媒介,你才可以見到我們。——可我們在這裡,卻并不是因為這個。”
而是從更早——更早。甚至……很可能是追溯到她的【生前】,也是遊風鏡翡會掉落到這個世界的真正原因。
“你說過吧,小丫頭?你在那一側的死因,是因為車禍?”
“……是啊。這個,我應該沒可能記錯的吧?”
因為作為穿越的理由很普通,遊風鏡翡自認不太可能搞錯。
……可是紮克卻似乎不這麼看,他和零伊對視了一眼,想到了【同樣】的事情。
“……是在次元合一的瞬間,剛好選擇了【死去】的存在,作為空殼?”
“……又或許是因為,小翡和我們的世界有緣、又知道這個世界的事情,她在死前的意識能夠連接過來……”
他們兩個在說着遊風鏡翡聽不懂的話,讓她一頭霧水。
“紮克?零伊?你們在說什麼……”
“總之,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這個丫頭的精神一旦死去,我們也會死。”
說到這,青年啧了一聲。終于理會了那邊困惑着提問的她:
“聽好了,遊風鏡翡——雖然不知道理由。但我們現在,是被人為地封印在了,當時在那一側死去的你的精神中。”
“人為?……是誰……這麼做的?”
本以為隻是一場意外——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從自己【死前】就已經有人在謀劃。
她震驚地瞪大眼睛,看着一臉沉重的紮克和零伊。
“……不知道。我們的時間線是混亂的——因果的關系很難理清楚。”
到底是因為遊風鏡翡死了——他們才會被封印在這。
還是完全相反——是為了讓遊風鏡翡能活過來,他們才會在這裡呢?
“姑且能判斷的是——因為你的身體中有我們的緣故,你對世界的影響力也變得非常大。至今為止你經曆過的一切,都是一種難以辯解的證明。”
……所以。那家夥,想要讓同調次元毀滅的罪魁禍首……不。【他】應該想做的,根本就是讓四個世界,都回歸最初的【一】吧。
“那個存在,無論他是否出于個人意願……都要消滅讓一切偏離了正規的因素。按照正确的【世界線】,我和零伊會被封印在那家夥那裡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作為【替罪羊】的你也是這樣。”
所以……隻要有那個人存在,無論遊風鏡翡是否希望,她都一定遲早會被對方找上。
“他到底想怎麼做……為了讓世界回歸原本的模樣。他會不會毀掉你辛苦守護的一切……又是否會直接殺了你,這些事情,現在都是未知的。”
為了告誡現在還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的遊風鏡翡——青年竟然還伸出了手,有點别扭地揉了揉少女的頭。
“——但不管怎樣,我和零伊都得站在你這邊。不然,我們不就白在你的精神裡借住了這麼久了不是嗎?”
“紮克……”
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還能像模像樣地作為【前輩】來安慰自己。
感覺這條龍是不是吃了帕拉賽特的植物吃壞肚子了,遊風鏡翡下意識看向零伊——但她也是一樣,十分擔憂又溫柔地注視着自己。
“零伊……”
“……小翡。”
“……為什麼你們兩個就想要去赴死一樣,突然就有這種生離死别的氛圍啊!!”
受不了這種沉重的氣氛,她忍不住吐槽。讓那邊某條龍翻了個白眼。
“切。……那當然是因為,你以前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可是現在在乎了啊。所以,我們也才會認真的開始考慮起你本來沒有的那個【未來】了。”
把摸了她的頭的手撤回來,放在腦後往地上一躺——感覺該說的也都說的差不多的紮克,打了個哈欠。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擔心,在那個存在來找上門之前,我們會時刻留意的。……你這沒心沒肺的丫頭,就隻需要安心和那個叫黑咲隼的男人過日子就好了。”
“……為何突然多出了這種完全多餘的老父親氣質啊!!紮克你真吃錯藥了嗎?”
忍不住想伸手過去把他揪起來,讓他繼續老實交代更多他所知道的細節——可是,手伸到一半,變得透明了。
……又是,到時間了嗎。可自己,還有很多問題——
“……零伊。”
又懇求般的看向了一直不說些什麼的粉紫發女孩,希望她能代替紮克,至少說些什麼……可對方也搖了搖頭。
“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們的,小翡。……我們會盡全力去避免事情變得不可挽回的那一刻。”
為了讓她安心……雖然已經觸碰不到了。零伊還是在變得透明的她的頭上,也像紮克那樣摸了一下。
“如果萬一,我們真的做不到……至少,也要留下最後一絲希望。”
零伊的悲觀,讓她更是努力控制自己的形體,不讓自己這麼快回到現實——趕緊問道:
“那是因為……你和紮克的【身體】,現在也在那家夥手上,對吧?”
不然,就無法解釋那個存在,能拿零伊的身體作為【原型體】,在帕拉賽特的身上做出改造了。
……所以,遊風鏡翡也懷疑,他們被封印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也大概率是對方的手筆。
“你們的身體,靈魂。這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我們真的是對手嗎?——到底該怎麼做才行?”
“……抱歉,就算是神。也隻能看到命運……而非改變。”
面向着在精神世界,已經接近消失的遊風鏡翡——零伊的語氣尤其悲傷。
“好好珍惜,你能陪伴他們的時間吧,——哪怕隻是轉瞬即逝的幸福……我也希望小翡你能盡可能的,擁有那樣的時間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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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猛地起身。
自己所在的……卻不是琉璃和遊鬥家的客房。
而是多年前……自己曾經醒過的房間。
【……啊。這一到精神世界裡,我又忘了。】
——現在,自己已經在為了婚前的準備,和隼一起回到了他原本的家裡了。
而昨天晚上……讓自己能陷入如此沉睡的疲憊。其罪魁禍首嘛……
“……醒了嗎?”
在那邊剛好換完衣服。從背光的窗台處轉過身來——終于能從自己妹妹的【監管】裡解脫。才剛一能和她重回二人世界,就理所當然地先把他自己【喂飽】的男人,看着床上裹着被子,睡眼惺忪的準妻子。
“要是還很累,你可以繼續睡——反正現在婚禮的準備都差不多了,接下來的我一個人來處理也可以。”
“……唔……可是。要去發請柬什麼的,感覺我來出面可能好點吧。”
揉了揉眼睛。剛睡醒的她的聲音顯得有點暧昧的沙啞——這當然是因為昨天晚上又做過頭的原因。無奈地掃了一眼自己身上又是一大堆被【疼愛】過的留下的痕迹,縮在被子裡,遊風鏡翡捂住嘴巴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總之先吃早餐……隼你去準備可以吧?”
“嗯。——既然你不想睡懶覺,那就等會兒一起吃點東西出門也好。”
畢竟黑咲隼也覺得——當年她教過的那些學生。估計還是應該比起自己,更想見到她一點。
……更何況光是他自己一個人,對那些人會有的各種好奇的疑問應該很難招架。……所以鏡翡能陪着他一起過去當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