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人群愣在當場。
他做了什麼?他潑了什麼東西?
白花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突然抽搐起來,蟄伏在坎貝爾體内的藤曼瘋了似的湧動!
坎貝爾破爛的軀體像個随風飄動的塑料掉,無意識痙攣的幅度越來越大。
花朵在迅速的衰敗!
失去白花的支撐,坎貝爾的皮囊瞬間垮塌了下來。
「他瘋了嗎?這種溶液灑上去雖然能殺死白花,但是被寄生」金毛想沖過去卻被黑貓攔住了。
「不,他手裡的東西和我們的不一樣。」黑貓冷靜道,「你仔細看。」
金毛聞言看去,原本應該因為白花枯萎而大出血的傷口竟然神奇地止住了血,甚至還在緩慢愈合。
「那種複合傷口恢複功能的藥劑絕對不可能在藥劑室拿到!」千奈美皺眉,你還記得他昏倒前說了什麼嗎?」
「他說……那個人沒騙我?」金毛擡頭看向一臉凝重的林肆,「我一直以為他說的那個人是你,不是你帶他找到藥劑室的嗎?」
“不,不是我,我發現少爺的時候他已經在藥劑室裡了……”林肆喃喃自語。
随着主杆的枯萎,最上方的白花垂死掙紮般,不斷往外吐出一些幹燥的黃色顆粒。
那些東西消散在空氣中,掉落在地闆上,順着地底滑下,從各種管道一路向上,在短短幾秒間占據了整個地下工廠。
所有人都慌了。
“你在幹什麼?那可是價值幾百萬的白花!”格林太太趕緊抓住傑克的手,企圖亡羊補牢,把他從坎貝爾床邊拖走。
有人上前幫忙。
也有人趁亂跑上前偷偷撿起從坎貝爾身上落下的花苞。
随着坎貝爾身上的白花枯萎,無數的白花在沾染上孢子的角落盛放。
臨死前的巨大變異體将自己的生命分散成了無數份可能性。
花瓣凋零,躺在台面上的坎貝爾的手指動了動。
“怎麼回事?!今天晚上的負責人是誰?實驗室裡的孢子怎麼順着管道往外飄了?”
幾聲驚喝帶着密集的腳步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金毛見狀趕緊叼着黑貓想往角落躲。
但這一群穿着安保服的人,像是沒看見他們似的,直接掠過一貓一狗向混亂中心走去。
金毛:?
我們看起來很小隻嗎?
被他叼在嘴裡的黑貓下意識看了他一眼,兩人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懷疑。
「剛剛那麼大動靜沒看見什麼人,現在孢子一往外擴散,倒是都從角落裡跑出來了……」黑貓抱怨道。
「剛剛不是有人嗎?餘舟逝對上的那群人……」金毛疑惑。
“不是同一批人,剛剛在藥劑室門口的那些,應該是雇傭兵。”林肆看着那群人的背影緩緩道。“而這群安保主要負責對接這些工人,也負責這個實驗室。”
“你們說的有道理,巨型白花一枯萎,他們就出現了,簡直就像安排好了一樣。”
金毛呸了一聲。
“是我,是我……真不好意思,這邊出了一些小問題。”格林太太連忙迎了上去。
“一個實驗志願者的孩子不知怎麼跑了進來,出了一點亂子,但是這批的質量還是很好的!先生!”她滿是血污的手捧着枯萎花瓣,惶恐不安,彎着腰想把花瓣捧到這群人面前。
“我也有,我也有!”
“我這邊的比較大片!還有整個花苞的!”
“你那是直接從他身上摘的吧?這就告訴坎貝爾他兒子去!”
“這小小一片都得賣上個百八千的吧?品質和之前産出的完全不一樣!”
聽聞安保來了一些減或搶到花瓣的人紛紛捧着手上的稀世珍寶擠了過去。
他們都希望能搶得先機,賣個好價錢。
“啊?不收了。”安保有點不耐煩的推開衆人湊上來的雙手。
他的話讓所有人愣在原地。
不收了?
不收了是什麼意思?
“咳咳,嗯……”坎貝爾終于醒了過來。
男人身上的傷口雖然因為藥劑在不斷愈合,他的臉色依舊慘白得難看。
坎貝爾整個人顯得尤為虛弱,但他還是強撐着坐了起來。
他想說話,但是隻能從喉嚨裡吐出幾朵花瓣。
“父親!”林芥驚喜地大喊,“你感覺怎麼樣……”
但他到嘴邊的話被打斷了。
“……能賣多少錢。”坎貝爾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發出夢呓般的詢問。
“什麼多少錢?已經不收了!”安保擺擺手,看着血肉模糊的父子倆,似乎也有些可憐:“看見了嗎?現在孢子散得到處都是,地面上更多,是個人都能在路邊采到。”
“這玩意已經不值錢了,工廠估計要倒閉了,你們還是早點回家另謀出路吧。”
“倒閉了那我們以後怎麼辦?”
“怎麼會有孢子飛出去?”
“是那小子,都是那他幹的好事!是因為他把藥水潑到花上,才讓花吐出孢子的!”
林芥對周圍虎視眈眈的人群熟視無睹,他顧不自己身上還在冒血的傷口,激動的握住父親的手。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我……”
“啪——”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坎貝爾狠狠地給了傑克一巴掌。
男孩虛弱的身體被巴掌掀翻,踉跄倒地。
他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混賬!”坎貝爾扯着嗓子大罵,他再一次高高舉起手。
傑克坐在地上,他茫然無措,愣愣地看着那個即将落到自己潰爛出血到麻木的右臉上的巴掌。
“住手。”
來人攥住了坎貝爾的手腕。
“誰?!”男人回頭,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長發青年。
“喵!”
「是餘舟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