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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終燼始初的奇緣(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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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那位精靈國度的大人,我們才知道你在阿斯加德,第二天就趕來救你了。隻不過路上……”

“麗貝卡是能預估到你們會遭遇什麼的,她選擇了接受。”

潮和晖在原野上徒步行進,太陽在他們背後落下,将他們腳下的影子拖得很長,和龍族目送他們離開時的目光一樣長。

旅者的背影總會消失,再長久的目送都會有結束的時候,日薄西山,低低墜落的太陽,最終都會被夜幕完全淹沒。

晖沉默片刻,輕聲補充道:“麗貝卡和狄恩大吵了一架,狄恩不希望麗貝卡與我們來往的太密切。還有斯科特,也一起被訓斥了。”

“他們不會當着你的面争吵。”

“是,奈莉特當時委托薇諾尼卡照看我,去向麗貝卡彙報,但……”

晖不像是毫無節操可言的潮,豎起耳朵偷聽這種事,在自家大人面前,難免有些難以啟齒。潮嗔他一眼,伸手上去揉揉他的耳朵——他們跋涉在水深及踝的淺灘中,她被抱起在懷裡,免于奔波——為了滿足她的喜好,即使力量已大有長進,晖依然沒有收起自己的獸耳。

“薇諾尼卡?”

“她是……啊她是城裡的派送員,我們在花冠節認識的,她還送了紀念品給我呢……诶呀,如果你不想走路的話,不如騎在我身上吧。我動作會很穩當,保證你很舒服的。”

潮把臉往晖懷裡埋了埋:“可我還是覺得靠在你懷裡會更舒服一點,怎麼,難道抱着我,你會覺得累麼?那麼紀念品呢?”

“當然,當然不會了,一切都以你的感受優先。紀念品我當然都吃掉啦,是各種花型的糖果,花瓣薄薄的脆脆的,每一種不同的花朵都有不同的味道,可好吃啦。”

“你真的不會蛀牙麼?”

“蛀牙?什麼是蛀牙?”

“蛀牙就是因為吃多了糖,細菌在牙齒裡面繁殖,蛀掉你的牙。”

“噢,那什麼是細菌呢?”

“……細菌是很小很小的小蟲子,它會鑽進你的牙齒縫裡,把你的牙齒吃掉,咔嚓咔嚓,日夜不停,就像你嚼碎酥皮卷的酥皮那樣。”

“啊?!可是,蒙爾森的人,不像是被蟲子吵得休息不好的樣子啊……還是說,他們其實都習慣了?好可怕!”

潮感到身下的手一顫,不覺好笑。雖然已經有了青年的模樣,可是說到底,晖依然算不上真正的成年。也真是奇怪,明明也任他跟着麗貝卡觀摩了那麼久,怎麼還懵懵懂懂的。

真把時間都花在吃喝玩樂上了麼,這麼一想,她還有些妒忌。自己被關在塔樓裡殚精竭慮,他樂得清閑。

“怎麼了,潮,怎麼不說話了?困了嗎?沒事的,我還不困,你可以在我懷裡睡一會兒。放心吧,我認得回家的路。還是說,你也想吃花冠節的糖果?薇諾尼卡說,來年還會再有的,我可以陪你再去吃呀。”

大概隻是忘性太大而已,畢竟昨天見面的時候,他兩隻眼睛都通紅了,潮轉念又想,還沒有長大,也隻是沒人真的帶着他長大而已,這不也是自己的失職麼。

“不害怕蛀牙了?整個蒙爾森都找不出比你還喜歡吃糖的小孩子。”

“那有什麼,你要是吃到了感興趣的味道,一定比我還喜歡。每次去圖書館給你帶吃的,你都隻吃天中犀糖漿松餅,你怎麼不怕蛀牙。”

她心裡一動,她還以為隻是自己和他恰好喜歡同一個味道。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喜歡的味道那麼多,怎麼不管每天換出多少花樣,總有一份一起分着吃的松餅。

“我也怕啊,所以我都把糖漿留給你吃。”

“哇……太過分了!虧我還……”

潮聽着晖喋喋不休的申訴,面上挂着笑意。她其實沒有那麼愛吃甜食,但唯獨對天中犀例外。因為當它開放時,花香隻是淺淡的,像是桂花,有缥缈的故裡感,讓她仿佛置身外祖家的老宅子,連拂過樹梢的風都那麼相似。而映着天中犀的窗戶,又和學校圖書館映着玉蘭花樹的露台重疊起來。印象中總有不同的人在樹下等着自己,他們懷着各種各樣的心事,守候着一個虛幻的美好影子。

“需要幫忙麼?你們看起來行動不便的樣子,這是要去庫鎢斯卡?”

月亮升上來,穿過遠處黑漆漆的林影,照在他們腳下,水花翻開,一片片的碎銀搖曳。

十步開外的水塘邊緣,沖他們搭話的女人披着寶石藍的袍子,銀發松松挽起,大大小小的寶藍色珠玉穿着仿若無物的金色絲線,從發間淋漓而下,落在修長的耳尖,向下纏繞着頸項與腰肢,懸垂至小腿。仿佛一株銀白的蘭草,挂滿倒映夜色的露珠。

“如果我猜的沒錯,勸你們換個目的地吧,那裡不适合你們這樣的訪客。”

靠近了才發現,女人有着一張會使人過目不忘的面孔,英氣與柔婉同時體現在她上挑的眼角、細長的眉毛、收窄的下颌上,但深邃的眼窩與轉折明朗的腮線則平添銳利。她的周身似乎發着銀光,呼吸般明暗變幻,照亮腳邊稀疏的褐綠草葉,而星月之色則落在眼周唇瓣上,帶着一抹動人的明豔。

比之潮的妩媚,多得是春蘭般的端麗。

“謝謝提醒,你真是一位美麗又好心的精靈。”

潮踏上地面,發現對方比自己還高挑一些,月色中銀光璨璨的眼眸,無比燦爛奪目。從容貌到性格,都與商陸截然不同。

“……”對方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皺眉道:“你很奇怪,我從沒遇到過把真話說得這麼不中聽的旅者。”

“那大概是……你遇到的旅者,都沒有對你說真話呢~”她也沒生氣,畢竟這位精靈也是好心,世上最難遇到的就是好心的人。

過往經曆似乎被嘲弄,但是精靈卻忽然朗聲笑了。

“你這家夥說話挺有趣的,是人類麼?不像……那是南沼的妖怪?”

潮一愣,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居然會被認為,不像是一個人類。

這一愣神的功夫,晖已經有模有樣的代她作了回答。

“我叫晖,來自瓦爾納,這位是我的導師潮,您怎麼稱呼呢?”

“哈哈!你就是潮?”精靈眼簾微動,将她一番打量,而後才怡然回應,甚至還上前了半步:“難怪商陸……嗯嗯,那倒也不奇怪了,不過我更好奇,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啧啧……讓他連埃列夫的話都不肯聽了,快,滿足一下我的求知欲,導師大人。”那些銀魚般在她眼尾跳動的光芒停滞了一瞬,而後轉為她眼中熠熠生輝的眸光。

“我們可是先發問的哦。”水氣從背後升起,有些涼意,潮抱起手臂來,好意提醒。她對精靈國度梅德歐蘭特的了解雖然有限,但有限的每一點,都記得很清楚。

埃列夫,日光精靈,梅德歐蘭特當政的君主、國王,唯一的絕對的領導人,因在聖戰中展現的傑出領導力被各個精靈族推選繼位。剛坐穩王位,恰逢哈迪達斯與烏洛波洛斯兩敗俱傷,火精靈族被他以“緩和多邊關系”的理由駐紮于弗拉瑞與莫昂斯特的交界,緊鄰斯尼思恩,直到今天。

“诶呀,别在意這些細節嘛。我跟你說,商陸原來可是王宮裡有名的乖孩子,讓他看書學習他就連睡覺的時間都抽不出來,讓他罰站面壁他能站到牆上爬滿樹枝站到樹枝開花結果都不閉眼睛,讓他……結果你猜怎麼着!哈哈!他這次回去,居然帶了一個人類!咳咳,不是說人類不好的意思,隻不過,你懂我的意思吧,哈哈哈。”

“懂的,好像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一樣不可思議。”潮反思了一下,還好這裡也有太陽月亮并且它們也是東升西落,否則用這個比喻還真不恰當。

“不錯不錯,有趣的形容。怎麼樣,知道他最近的情況,有沒有放心一些呢?”精靈笑語嫣然的瞧着她,終于停止了絮語。“現在要不要和我說說,你跟他之間的事呀?”

她的表情依然沒什麼起伏:“我們沒什麼交情,也并不擔心他怎麼樣。此時此刻,我隻關心你。”

這位看似性格爽朗的精靈突然出現,一針見血刺中她和商陸那段撲朔迷離的往事,而且笃定她會關注商陸的行蹤,這相當可疑。

“哈哈,少說這些場面話,一點也不真誠。商陸肯定在你這吃了不少苦頭,快,講出來給我聽聽!”

“怎麼會,我們一共也沒說幾句話。”開玩笑,多說幾句她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總和我提起他,怎麼,你是想撮合我們麼?難道他還缺成婚的合适人選麼,真可惜,我對他不感興趣呢~”

“嗯?那麼我告訴你,他找上你,是要去‘抹除’你,這一點,你也不感興趣嗎?”精靈一挑眉,盯着一言不發的潮許久,許久之後才一字一句的重複了對話一開始時對她的評價:“沒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要更有意思。”

“已經了解清楚的事情,我當然沒興趣。說過了,今夜我隻關心你,隻對你有興趣。”

夜色如酒,相交的眼神比夜色更濃稠。

妥協一般,精靈攤手:“那我沒辦法了,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老底,這下我無話可說啦,你想知道什麼,說說看?”

“你不一定會告訴我……”潮沒把“實話”兩個字說出口,精靈族和龍族在這方面的傲慢不相上下,把他們看做撒謊成性的小人,簡直就和辱罵他們全家膽小無能求饒等死一樣。

“你也說了,不一定咯,你看我,也不像是那種死氣沉沉的家夥,對吧。你感興趣的,我可不在意那些東西,就和商陸要做的事一樣,他們總是沉迷于自己的位置,千方百計想要維護,卻不知道在不斷變遷的世界裡,這種做法有多可笑。哈哈,不好意思,有點失态了,可别介意,我不過有感而發。”

“哎,我說過啦,伽納,我唯一想知道的,隻是你的名字罷了。”

潮伸出手來攏攏衣襟,在月光的照耀下,那隻手的每一處關節都晶瑩的仿佛透明,像是精靈此時翻湧的思緒一樣,清晰可見。

或許對于伽納來說,身份猝然暴露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十分雜亂,内心五感交集,千百種念頭一湧而上。可對于潮,魔女的能力輕易越過了精靈的防備,再紛繁複雜的情感思緒,她都能整理的有條不紊。

眼前正是精靈王後的妹妹,月光精靈,伽納,大膽且桀骜不羁,從她相當瘋狂又豐富的過往中可窺得一隅。同僅在乎身份榮光的族人們不同,潮聽說過這樣的故事,她從僅擁有東北部海岸線的梅德歐蘭特出發,一路飛掠而過幾十個地區,隻為觀賞落日沉入海水中的刹那,因而發現了未曾在不計其數的旅者們共同繪制的地圖上出現的極東淵海,以及海中的巨獸,格蘭德爾。而日光精靈商陸,王國中以謹言慎行出名的五皇子,在她的記憶中,則是極古闆無趣的晚輩,甚至因為太過古闆而使得逗弄他都變成了一件有趣的事。

潮真正在意的隻有一點,如果說商陸的目的是殺死自己,那麼現在,危機無疑已經基本化解,但伽納用了“抹除”這兩個字,意義就完全變了。

在這裡,想要殺死誰相當容易,尤其那時候魔女的力量完全沒有任何顯現,她不具備任何自保的能力。但想要抹除她,那就意味着,除了消滅真實存在着的實體以外,還要抹去她作為概念的抽象存在。簡單來說,這個世界不會再有誰知道她曾出現又消亡,不會再有誰為她歡樂或痛苦,就像從汪洋大海中剔除一滴雨,無從察覺。

雖說以光精靈族“複原”的能力,起初這也算不上什麼難事,然而如今她的社會關系已經盤根錯節,要剔除出來一根根剪去倒簡單,但如此繁雜的缺損,卻必須再用其他關系去補全,而又有什麼能補全人與龍的思念呢。

所以,在找到能夠查漏補缺的萬全之策前,她應該都是安全的。

“唔呼,看來商陸的任務又更失敗了一點啊。”伽納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戳破,反而歡樂的拍起巴掌。“厲害厲害,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了。如果生氣想要拿我撒氣的話,我也能免為其難接受,條件是好好介紹一下你自己,怎麼樣?”

“诶?你看起來可不像是甘心給其他精靈頂罪的性格呀。”潮搖搖頭,擡起眉毛,一臉懵懂。“不過我不生氣哦,倒是你,會不會生我的氣呢?畢竟你應該不大願意随意展露自己的身份。”

在一瞬間滑過大腦的絕大多數想法中,都在抱怨冗長的各種禮教流程,最常禦下的言語也是三令五申少些繁瑣的儀式。也因此,潮認為如果讓伽納在應付朝拜觐見的寒暄與幹脆裝作平民之間,一定會選擇後者。

“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也沒有誠惶誠恐滾到我腳邊來,戰戰兢兢地高喊‘大人恕罪!’你都不在意,我為什麼要生氣呢?商陸也不會是因為你态度足夠恭敬,言語足夠卑微,才終止任務的吧。哎,他也是我的晚輩,雖然麻煩點,但……”伽納聳肩,調笑道:“或許你是個就連撒氣也隻會軟綿綿撒着嬌的家夥。”

“哇哦,為您這招人喜歡的性格鼓掌。”潮象征性的拍拍手心,她轉移話題的水平愈發娴熟。“那您兢兢業業的小外甥有什麼特别的理由放過我呢?難不成真的看中了我的某些地方麼?您需要我立刻改掉,還是加大力度?”

“哈哈哈……很簡單啊,他本該抹除掉你存在過的所有痕迹,原本這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沒有哪一位光精靈不擅長複原。但……”

伽納的目光越過潮與晖的身後,一輪圓月栖息在水面上,悠悠浮動,映着他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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