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的眼睛立刻睜開,她歪歪斜斜地靠在艙壁上,有氣無力地問道:“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後悔藥他不能用?他來這裡的理由已經不成立了?
迎着夭夭明顯不舍的目光,甚爾忽然大笑起來,他抓抓短發,有點自嘲地說道:“來這裡目的沒了,我自然要回去。“
他沒說的是,從返航開始,他就感覺到一股排斥力在壓迫着他,似乎想把他硬擠出這裡的空間。
他懷疑這兩個世界的重合時間也許要到盡頭了,為了小惠的安全,他必須盡快帶兒子離開。
不是不想留下來,而是不能!
可能老天都看不慣他,不想讓他過得太過舒服吧。
夭夭抿着唇思索好久,點點頭,沒有說出挽留他的話。
“你們那個世界挺有意思,說不定哪天我就去找你玩了呢,在那之前,可千萬别死呀!“夭夭殷切地叮囑着,翻出一堆金子給好甚爾。
“養小孩子挺費錢的,這些就當我給小惠的壓歲錢吧。“做完這些,夭夭實在是困得撐不住,一下跌回床上。
甚爾接住她的身體,軟乎乎的卻沒有一點正常人的體溫,不管怎麼想,都讓人唏噓。
夭夭算是打破了他對咒靈的看法。
甚爾輕手輕腳将夭夭放平,這才看向那一堆金條。
啧,真是老子不如兒子,他怎麼就不能像小惠這麼人見人愛呢。
“真是太偏心了,為什麼她給所有人發零花錢,偏偏就不給我?!“太宰義憤填膺地說道。
中也被夭夭掏錢的豪爽姿态驚得半天沒說話,知道她很有錢,真不知道她用起錢來也這麼豪爽。
沒事怼太宰,中也壓壓帽子,對着太宰的方向仰仰頭,道:“夭夭小姐一定是看出了你惡劣的本質,才區别對待的。“
“不,你錯了,夭夭是因為愛我才不給我!區别對待的我才是她的真愛!“
“無恥!“
幾個人吵吵鬧鬧,很快到達了橫濱港口,趕回偵探社的常駐小院。被解救的人則被軍警接手,挨個給送回了家。
……
數日之後,甚爾悄無聲息地帶着小惠離開,織田複活後住進了他的房間。
幾個小孩子的屍骨并未找到,複活過程就慢了很多,粗略估計還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他感恩偵探社和夭夭的恩情,決定留下來努力報恩。
夭夭昏迷的這些時間,不斷有人前來道謝。當時圍堵院子時有多嚣張,現在就有多低聲下氣,看得大家别提有多揚眉吐氣。
一直壓在大家頭頂上的壓力,終于煙消雲散。
“真應該讓夭夭看看,這些人道歉的樣子有多搞笑”亂步坐在夭夭床邊,手指一點一點戳着夭夭的臉頰,把她蒼白的皮膚都戳出一個紅印。
“聽小鏡花說,阿敦現在可受歡迎了,可那孩子現在正在鬧别扭,不肯去學校。“
“說了這麼多,口都幹了,小夭夭你什麼時候能醒啊!“亂步絮絮叨叨說着,也沒見夭夭睜開眼睛,洩氣地踢了下床腿。
“睡會覺,怎麼老有隻蚊子嗡嗡的?“夭夭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慢慢睜開一條縫。還沒看清眼前的場景,就被一個人飛撲過來,抱在懷裡。
讨人嫌的蚊子繼續嗡嗡嗡。
“太好了,你終于醒了,我要趕緊去告訴大家“,身上的重量猛地消失,一道褐色的身影沖出了房間。
“小夭夭醒了,快點拿吃的出來!她需要大補。“亂步踩在闆凳上,一隻手叉腰,一隻手舉着在空中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