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湊到樂珞南身旁，兩人看着手機低聲細語的說着什麼，祿玮獨自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

“去唱歌嗎？”靜提議，擡眼尋着祿玮。

“我無所謂。”祿玮語氣淡漠的說。

靜回頭輕笑，對着樂珞南小聲說：“她呀，失戀了。”

樂珞南身子一僵，明知道靜在說祿玮，可聽在耳朵裡像是戳破了自己的秘密，她又何嘗不是？她擡眼看向祿玮，心裡升起惺惺相惜。

樂珞南跟靜在台式電腦上選好團購套餐，三人一并出了門。

出租車裡，祿玮自覺坐在副駕，靜和樂珞南坐在後座，KTV分店多，選了離家最近的店，大年三十人滿為患，等了半小時後進入包廂。

兩人去超市買東西，樂珞南本想說：想喝東西的話可以換套餐，省錢。

“你先點歌。”祿玮留下這句跟着靜出去了。

她隻好坐在沙發上獨自等待，她們去的不算久，随後服務員推着車子進來，堆滿桌子的酒，一共18瓶，兩層的水果拼盤，以及下酒的小吃。

歌點好，第一首：分手快樂。

祿玮看向樂珞南，視線意味不明，是疑惑，是不安，一瞬而逝，臉上的表情一直暗淡，樂珞南瞥了眼，見她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心尖微跳，有心虛的成分，她移回視線，開始唱了起來。

嗓音是富有磁性的沙啞，同清純的長相正好相反，她眉頭微蹙，音色婉轉而悠長，是動情，是不甘，祿玮還聽出了些——哽咽？

靜湊到她身側，與她碰杯，嘴角含笑，眉眼含情，祿玮一飲而盡，躲避似的起身去衛生間。

衛生間裡出來，見樂珞南的身影在對面的樓梯間時隐時現，祿玮走到拐角處停下，看到她淚眼婆娑，楚楚動人，手裡的手機持續震動着。

須臾，她倏地擡眼，狠狠擦去淚水，接通電話時的音色已恢複如常：“喂？”

“你還好嗎？”對方的聲音在安靜的樓道裡異常明顯。

“很好啊，怎麼？打電話來，是想看我為你尋死覓活？那要叫你失望了，我好得很。”樂珞南修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着，通紅的眼眶好似一個不注意，淚水就會奪眶而出。

對方沉默片刻：“你好着就行。”話音剛落裡面響起另一女聲：“阿薇，幫我拿下浴巾。”聲音離得遠，可手機裡還是聽的清晰，樂珞南握手機的指節泛白，那是太過用力造成的。

祿玮心一下子空了，思緒不自覺飄向遠方，模糊又清晰的記憶裡，柳樹下的小女孩也像這般，委屈，難過又惹人憐愛。

擡腳邁入的同時，聲音已先行：“老婆，還不回去嗎？”她湊近手機說，眼神盯着樂珞南瞪大的雙眼。

對方快速挂斷了電話，樂珞南垂下眼睑，睫毛晃動的幅度好似展翅欲飛的蝴蝶。

“謝謝。”聽不出情緒的聲線：“不過下次，别偷聽别人電話内容了。”

樂珞南并不想她看到自己脆弱難堪的一面。

“呵，那就下次換個收音好點的手機。”祿玮斂眉，聲音冷淡，轉身離開了。

仿佛剛剛那聲【老婆】的柔情蜜意不是出自一人之口。

祿玮先回了包廂，樂珞南隔了幾分鐘回去，進去見靜拉着她喝交杯酒，祿玮不肯，靜便撒嬌賣萌，趴在她耳邊說着什麼，祿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樂珞南坐在角落的點歌台，翻看着曲目，有意不看那邊的兩人。

切到靜的歌，靜拿起話筒唱了起來，祿玮靠在沙發上喝酒，神情自然，并無半點适才冷淡的模樣，樂珞南與她相對而坐，不時視線相觸，帶點尴尬的意味。

她拿起一顆聖女果放在杯子裡，倒酒。

靜好奇：“這是做什麼？”

“防止杯子搞混。”這是她在酒吧裡常用的方式。

靜唱罷，讓祿玮唱，祿玮起先不願意唱，被磨的煩了，走到點歌台前，樂珞南自覺往旁邊挪了挪，低聲道：“想唱什麼，我可以幫你點。”

有意示好。

“不必了。”祿玮邊劃着屏幕邊說。

還挺記仇。

點好祿玮坐回原位，歌曲置頂，下一首：最熟悉的陌生人。

樂珞南輕笑。分手快樂是送給自己亦是給祿玮，看來這首也是同樣的禮尚往來，隻是曲風不像她會點的類型，與她冷淡疏離的形象不符，樂珞南覺得怎麼着她都會點首男歌手的歌，總歸看上去酷一點。

前奏完畢，祿玮開口，樂珞南隻覺得耳朵被咬了一下，她的嗓音細膩甜美，同她外觀的形象大相徑庭，樂珞南沒忍住還是輕笑出聲，好在音樂聲大，将她的笑聲完全淹沒。

一曲終了，靜格外捧場的鼓掌。

祿玮擡眉看向樂珞南，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将她剛剛巧笑嫣然的模樣看在了眼裡，下一首還是祿玮點的：Always On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