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位投案者哆哆嗦嗦地将情況從頭又說了一遍的時候，羅德裡赫邊聽邊看着葛林蘭遞過來的記着要點的記事本，自然也看到了那些涉嫌偷賣的藥品名單。之前在嫌疑人，那位繼承了裁縫之名的克羅伊道魯住處找到的藥物，被紅圈标出排在最顯眼的位置。

自首人的話還沒說完，羅德裡赫就已經将新線索都看完了，無意打斷對方的述說，表面還保持着一副認真聽取的模樣，心裡将整個事件按照他的理解梳理了一遍。

單從米哈伊爾受到襲擊的案件上來說，原本接受過手掌移植的伊道魯因故失去了社會福利無力支付機械臂維護的後續費用，轉而選擇了活體移植。也許是移植不成功，他不得不再次接受移植，而過多的移植器官，引發了越來越嚴重的排異，這使得他加大了抗排異藥物的攝入。不管是多次的移植還是超出範圍的藥物，都會折損壽命。并不是所有時候都有合适的供體，所以這次伊道魯将主意打到了無辜的米哈伊爾身上。利用同族人和送餐員的身份，一步步和米哈伊爾混熟。最後趁米哈伊爾出門之際，将人擄走，切下了對于米哈伊爾來說重比生命的右手。

這不隻是羅德裡赫知道的案情發展，幾乎所有參與這個案件的人都通過不斷增加的信息推斷出這些。作為最早鎖定兇手的人，羅德裡赫有一些疑惑和自己的看法。

雖然，貝瓦爾德說過一定程度上，活體移植肢體的總體成本要小于被推薦使用的機械臂，但是多次的移植，已經使得伊道魯花費的成本和身體代價遠高于繼續在貝瓦爾德管理的機構之下維護機械手。是什麼樣的動力使得伊道魯繼續堅持選擇普通的□□？

就算伊道魯隻對真正的人體感興趣，但米哈伊爾向來不點外賣，也不易相熟。看着這兩點，羅德裡赫不相信米哈伊爾會是伊道魯随機确定的下手目的。況且他并沒要米哈伊爾的性命，作案過程也是漏洞百出。他似乎并不在意是否會被抓到，更像是為了實現自己最後的願望。

這樣的瘋狂，羅德裡赫也曾見過不少。會這樣拼上性命的瘋狂，往往有着瘋狂的理由。羅德裡赫的确有着某種猜想，他懷疑那人迷上了新的肢體帶來的新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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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等等。”在前往殡儀館負責人辦公室的路上，基爾伯特突然在一件房門前停了下來，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盯着那扇房門看。路德維希看着基爾伯特眼中閃現的紅光，明白基爾伯特透過了房門看到了房間裡有些可疑的東西。接下來，應該就是要破門而入了。路德維希默默地等着基爾伯特找到并記錄下足夠允許進入私人空間進行調查的證物。

“阿西！我們走！”沒等路德維希反應過來，基爾伯特一聲高喊，一把撞開了房間，沖了進去。

沒能出手的路德維希扶了扶搖搖欲墜的房門，跟了進去。一進門，早有目标的基爾伯特沖向了一個抽屜，從裡面找出了一個包裹。打開一看，裡面竟是一顆顆的牙齒，整整有一大包。

“這，這是？！”路德維希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都是真的。”基爾伯特拿起一顆牙看了看說道。

“這是做什麼用？！”路德維希終于問出了一句完整的問話。

“阿西，沒聽說過嗎？華盛頓敲掉黑奴牙齒來補自己牙的故事。要是阿西沒聽說過的話，……”。基爾伯特放下牙，開啟了講故事的模式。

“不用了。這個故事我還是知道的。”路德維希毫不留情打斷了基爾伯特的話。“可是，怎麼還會有人用真牙……？”

“誰知道呢？也許是有人喜歡收藏這些。牙齒可是人身上最堅硬，也是能保存最久的部分，聽說有人會拿來做些工藝品。總之，”基爾伯特重新包好包裹，“這是條生意。”

亡者口中要是有金牙之類的東西，不管是回收還是下葬，家屬是一定會注意的。但這些普通的牙齒，少上一兩顆，往往是不會引起注意的。

這包牙齒至少證明了這裡一定有違規操作的事。有了這個前提，接下來的對話就會輕松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