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呢？沒準你能猜中。”

林謠目光落在她眼中，怎麼留下陣陣心虛？

她不得不别開眼，笑答：“我怎麼可能猜得中。”

“我試你呢，看你知不知道我的秘密，慌啥。”

對方像是看穿想法，剛想便被說出來，是自己表情沒控制住嗎？

“這個給你。”

林謠又放下豆漿，從包裹裡翻出東西，遞給她。

“眉筆。”

粉色包裝上歪歪斜斜寫着‘I know everything about you’

“嗯？”

“喏。”

書辭并未接過，恐慌地搖搖頭，說：“不用，我這兩天不化妝。”

她擔心林謠在試探她，又覺着自己太過敏感。

林謠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又拿了回去。

“行吧，那你需要時，叫我。”

“嗯嗯。”

興許是虧心事做太多，才這般鬼鬼祟祟，她晃晃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嚼着包子皮，看林謠快速化上精緻妝容，稍加整理，又是一位大美女。

“林老師，每天都化妝嗎？”

書辭無意識閑聊，問了句。

“啊？”她似乎愣了愣。

“啊！”書辭反應過來，關于她人生活習慣，自己指手畫腳，不禮貌，“我就是覺着林老師太漂亮，還上妝，每天美得我睜不開眼。”

她轉移話題似的，誇贊起來。

“那我化妝好看，還是不化好看些？”像是在征求意見。

“無法抉擇！這就是美女吧。”本就不禮貌了，哪還敢給什麼意見，況且她說的也是實話。

“書辭。”

沒有任何準備，林謠喊出她名字。

上司這樣喊人，吓得她心頭一顫，但下意識一想，既然是朋友，這樣稱呼也不奇怪。

“你也稱呼我名字。”

名字？

“謠……謠姐？”

“不是。”

林謠搖頭，繼續期待似的看向她。

“那，謠謠？”她難受的趕忙躲避，“不行，不行，這個太肉麻了。”說着還不停擺手。

林謠露出滿足神色，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嗯嗯，那咱們慢慢習慣。”

她感覺自己說出這倆字就已經夠抓狂了，還要習慣？那是不可能的。

“林老師，咱們，咱們出門吧。”她轉移話題道。

“稍等。”

她走到自己的箱子旁邊，從内裡拿出台照相機，皮質包裝，複古造型，和她今天的裙子特别搭。

“走吧。”

她兩步來到身邊。

天氣正好，跟着林謠去幾個古宅取景，林謠也跟着她逛完攻略地圖上标注的博物館。

路邊吃了個炒飯，兩人在古街溜達。

“栀子花，栀子花，小姑娘買花嗎？”

路邊擺攤人在人流量不算大的道路邊叫賣。

這都八月了哪來的栀子花，她盯着老人家以為是哪路神仙沒事人間瞎逛。

誰知一旁林謠直接就上去詢價：“奶奶，怎麼賣呀？”

“二十塊一支。”

那人看着面善，沒想到是個獅子。

書辭在她身後悄悄扯了扯林謠衣服，小聲說着：“太貴了！”

但林謠并未轉身，接着道：“奶奶，要兩支。”

“四十，小姑娘。”

還不選，就接過對方從筐裡随便撈上來的兩支。

“贈紅繩一根。”

書辭嫌棄地看向那根不長不短的繩子，林謠拿起靈活的将兩支花綁住。

然後……

轉身遞給了她。

“給我？”

書辭看着面前茂密的墨綠葉片間，開放的白花，光線不明，也不知具體長成啥樣。

林謠見她不接，繼續朝她懷裡塞。

“拿去。”

她不得不接住。

想想還是，算了，沒準這就是大小姐獲得情緒價值的方式呢。

“謝謝。”她不想掃了林謠興緻，但她為那四十塊不值得。

“怎麼突然送我這個？”書辭好奇問起。

林謠漫不經心地朝小溪對岸的遊人看去，有些喝着茶，有些聊着天。

“沒什麼，就覺着她好看，跟你很配。”她語氣淡淡的，仿佛從某種情緒抽離。

“噢噢。”

書辭不甚明白，隻順着答應兩聲。

咚！咚！

像是不遠處道觀的鐘聲響起。

書辭看了眼手機，并非整點。

再掃了眼日曆，也不是節日。

“這是？”林謠比她先問起。

“隐山觀有道長去世了。”

道路兩旁攤販紛紛步至街道，朝鐘聲方向望去。

沒有任何交流，燈火不明下，卻依然能看出衆人眼中流露的悲傷。

她似乎有些愧疚，無措地低下頭，看着腳下坑窪的石闆路。

雖然她也清楚，這并不是她的錯，但就是忍不住想着，當時的自己不那麼着急完成任務就好了，若是自己再冷靜些就好了……

但所有都沒了可能。

那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被她奪去了所有可能。

“小傻子，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