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辭拍拍她腦袋,“沒關系。”
揮手将所有複原。
“老師,厲害。”偌空眼中浮現崇拜之情。
若是此生有劫難,那便在此之前過得開心些吧。
“我教你打開這門?”她起身問。
偌空努力拽住書辭衣角,“現在不能出去。”
她看向已然是反鎖的門,透視門外空蕩的灰色水泥路。
“那你家住哪,我帶你回去。”她并未強求她打開門。
“從這裡嗎?”小孩兒驚訝地望向書辭。
她點頭。
“在西市小區三棟201。”
偌空話音剛落,空間轉換,她已站在家門口。
“哇……”她驚歎不已。
“下次教你。”書辭按響門鈴,轉瞬消失。
那日之後,林謠連續加了一周班,早上與她一同進入公司,下午就隻剩書辭孤零零回家。
每天向她報備的行程也從來沒回過。
她也不無聊,下班就往若空家去。
小姑娘父母常年在外,她從小跟着外婆。
房間貼着粉色牆紙,床上也擺着各色玩偶,看得出父母給了能給的所有寵愛。
老人家問了書辭是哪個學校的,家裡人之類的平常問題,相處了并不算長的時間,就對她完全放下了戒心。
她談吐不俗,年輕時也算文化青年。
不過視力不太好,看小姑娘作業上的細字兒費勁,講解的方法,小姑娘也聽不太懂。
書辭出現後,她便把書辭當做偌空的學霸朋友,得了解放。
偌空與記憶的小徒弟甚是相似,基礎雖然差些,卻很是努力,每天都能有進步。
周五下班,她抓了倆橘子來到她家門前。
外婆着急打開門發現并不是外孫女,徹底慌了神。
問了才知道,偌空在5點放學後,一直沒打通電話,現在已經快7點的時間,也沒收到一封回信,她打了電話給班主任,也隻得到小孩兒調皮的臆斷。
書辭心裡一跳,想到她此生應劫,升起不祥預感。
她安撫好老人,轉身移動到學校。
四周空蕩,隻保安室還有人影。
“不對。”
她看了眼時間,結合偌空失去聯系的時間,起卦。
“教學樓?”這個時間門都緊閉着,她快步朝卦向指示走去,冬日黑得早,隻能憑月光辨别方向。
“還敢打電話報警!”尖銳的呵斥聲奪去她的注意。
循聲而去,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
不大的空間下,偌空濕漉漉的,鮮紅色的裙子下滴答滴答流着不知是水是淚的東西。
對上女孩雙眸時,又一桶涼水迎頭潑下,她凍得發抖,瑟縮着眼神低下頭。
“暖。”書辭掐訣,靈力的光亮在指尖跳躍,在偌空眼瞳中綻開絢爛煙火。
像是溫柔的擁抱,将若空摟入懷中,止住她因冰冷和害怕而戰栗的身體。
她并未來到偌空身前,反而隐了身形。
“看什麼看。”
啪!
聲音清晰傳入書辭耳膜,領頭人揮起巴掌将偌空打翻在地。
“哎,這不開補光,看不清啊……”
她悠悠将手機收好。
“你是誰?”
圍了一圈的男孩兒對突然出現的書辭露出恐懼,紛紛後退幾步。
她擡腳走到領頭男孩身前,居高臨下對上眼睛。
啪!
他捂住印着鮮紅巴掌的臉趴在牆邊,緊接着裝滿涼水的桶,憑空飛起,澆在對方頭上。
“怪物!”其他人一看,驚叫道。
偌空看向書辭,似乎因這一稱呼而羞愧低下頭。
“吵得很,閉嘴。”書辭扣了耳朵,漫不經心封上對方逃跑的木門,封住嗓音。
衆人反複嘗試發聲最後意識到無處可逃,隻得縮在角落祈求饒恕。
規則不過是禁止衆神用法術直接攻擊凡人,那屋頂的燈螺絲松動掉下來砸了人,怎麼能怪她呢?
她冷哼了聲,走到偌空面前:“怎麼打的,打回去。”
偌空拿起牆角處的磚頭。
這個時候,書辭才看清她臉上已經凝固的血迹,憤怒讓她攥緊了手。
小姑娘眼裡噙了淚,揮起磚頭又放下。
“老師,放他們走吧,用同樣的手段,我和他們就沒區别。”
書辭不知怎的,腦子裡乍響,眼前一片黑暗襲來,若無形的桎梏将靈魂束縛起來。
熟悉的靈魂占據她身體,卻無法反抗。
是妙玄!
片刻沉默後,妙玄換上笑道:“是嘛。”
冷靜異常地送偌空離開學校。
警局離學校不遠,她帶着人去報警,兩人也做了傷情鑒定。
她一路挂着晦暗不明的眼神,直到将傷口縫合完,送人到回家中才稍微有些放松。
天色已暗,“光亮混雜的時代,竟連星辰都難觀。”
踏着不緊不慢的步子,她走過學校上樓的台階,穿過長長的過道。
長夜微涼,被水浸透的衣衫讓幾個男孩不停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