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法術,會受傷?”偌空拉住書辭衣角勸說。
看樣子小姑娘是用法術直接攻擊了面前這些人,才會如此狼狽。
“确實不能用法術,用控物。”她溫和地補充,“在挨近之前,便收回法術就不會受傷。”
說來天道還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是反噬保護凡人,看來對凡間也沒愛到哪去嘛。
可惜她不會武,不然就能像妙玄那般摁着這些個人揍。
“上啊,連個女人都幹不掉,你們白跟我這麼久了?”為首的朝身前人吼道。
人群又往前沖,這次像是找到了規律,竟将砂石都擋了下來。
眼看逼近,“縛!”打不過還不能跑嘛。
書辭掐訣把所有人定住,拉起偌空就往外跑。
夜幕落下,周圍看不清,在靈力加持下,兩人的感官都極其敏感。
一道黑影從身旁滑過,身後有人突破了縛令。
美工刀刃上滑過月光,朝書辭而來。
“老師,小心!”
聲音帶着體内騰起的窒息感,是那如玻璃般關押靈魂的感覺。
黑暗始終未完全淹沒書辭,在完全遮蓋眼瞳前縮回身體深處。
高大的身影在偌空面前倒下,肚中還汩汩流出液體,在不甚明亮的環境下反射着黑色的光亮。
“我……我殺人了……”
女孩兒攤開粘上血污的手,恐懼地看向躺在腳邊的男人。
書辭回身,将小姑娘抱住,安撫發道:“沒事的,不是你的錯。”
看着男人緊握刀把的手,她大概明白了,是偌空在對方撲上來時,控制了對方手中的刀。
也許是要将刀奪過,也許是想把刀甩掉,但争執下造成了刀刃向自己的結果。
可沒有靈力的凡人,是如何解開束縛的。
當下沒有時間給她思考,她當即撥打救護車,報了警。
到警局時偌空恍了神,迷茫的目光不知落在了何處。
警察做了問詢,書辭本想抹除偌空記憶,以免給她招來麻煩。
但這對她并不公平。
偌空對危險的反擊沒有錯,抹去記憶反而像不認同這樣的行為。
她要告訴小姑娘,保護自己,沒有錯。
她,沒有錯。
“您的意思是,傷者誤傷自己嗎?”
“是的。”書辭面色不慌看進對方眼裡,她總不能說是用靈力控物把人捅了吧。
她剛回答完問題,另一位警察進門對她說了些什麼,讓對方面色一愣,“和你一起的女孩說是她捅的刀。”
“是嘛。”她還是那個表情,風清氣淡,看不出想法,“也許是當時場面混亂,她以為自己拿了對方刀吧。”
她雖然是學文學的,也看過相關案例。
在對方威脅自身生命安全時,采取特殊防衛,導緻對方重傷或死亡,也不負責任。
不過她們稍微特殊一些,借用了非人力量。
“還有其他需要告知嗎?”警察嚴肅道。
“偌空,就是和我一起的小姑娘,曾經被為首的那個男孩霸淩,家長向學校告發後,可能對她懷恨在心,來尋仇。”書辭緩緩道着。
“請問您和女孩的關系是?”
“朋友。”
前世的小徒弟,此生的忘年交。
警察似乎對兩人年齡差有些驚訝,但也沒多問。
“您稍等。”她說完這句話就起身出了門。
沒有手機,也不知道偌空現在的情況。
她擡眼看向天花闆的監控器,正對她的眼瞳,想到等會兒得先給老人家報個平安。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人開門請她出了房間。
偌空臉上青紫,已上了藥,墊着腳朝裡望。
快步跑到書辭身邊。
“已經查實,刀上隻有受害者自己的指紋,确為對方失手,感謝你們的配合。”警察摸了摸偌空發頂,安慰道:“小朋友可能受了些驚吓,家長要做好開導。”
書辭點頭,将偌空拉近。
回去路上,她小心将偌空臉上的皮外傷撫平。
她卻沒了話語。
臨到門口,書辭拉住她,蹲下身,用柔和的語調說道:“偌空,你沒有錯,知道嗎?”
“你保護了我,保護了自己,你很勇敢。”
“可那個人……”小姑娘經她一安慰,反而抽泣起來。
書辭捧起她哒哒落淚的小臉,解釋道:“偌空,知道嗎?縱容惡人叫幫兇,害怕惡意叫軟弱,拼盡一切守護愛人叫勇氣。”
她輕柔地擦拭淚珠,“善意并非無休止忍讓,能刺傷采摘之人的花才能長久豔麗。”
“我知道。”偌空拿袖子擦幹眼淚,笑了。
“哎喲,我還說出來找你們。”外婆拄着拐,挪動身體向兩人靠近。
“上樓坐坐嗎?”老人家掃過偌空,像是有些狼狽,臉上的傷也已然被書辭用靈力掩蓋。
她掃過小區旁一輛停得突兀的車,車主盡量低着頭,不讓書辭發現。
熟悉的耳墜反射夜晚的路燈,出賣了她。
書辭笑得開心,答應着往小區内走。
大概說明了晚上發生的情況,她也就離開了小區。
林謠自覺逃不過書辭那雙眼睛,對書辭閃了燈。
她小跑着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