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逸連砸數下,把門的那位早已怒從心頭起,此刻追上來,一腳踩上他的小腿肚:“老子讓你砸!”
白逸悶哼一聲,腿部肌肉因為疼痛輕抽。
“跑啊,怎麼不跑了?”
“你們平時沒少幹這檔子事吧?是不敢和你們老闆對着幹?”
“你跟他廢話什麼。”領頭的人捂着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蠻橫将那人的腦袋撥到一邊,“抓回去。”
好不上道的一群醉鬼。
“一人一百萬,讓我走。”
領頭人“啐”了一聲:“勾引我。”
白逸:“……”
醉鬼的五個指頭扣住他的肩膀,揪着衣服将他從地上拽起來,兩個指頭掐住他的腮,左右擺弄他的臉:“真會長。”
白逸一拳錘向他的裆部。
“大哥!”
白逸被他反手一巴掌扇得向後仰倒,後腦勺磕在地毯上,撞得眼冒金星,接着就被一股蠻力拽起上半身,酒鬼的臉在面前急劇放大:“賤蹄子!”
白逸看準了往他腳踝上踹,給人踹的一齊摔倒在地,趁他自顧不暇一個打滾往酒櫃爬去。玻璃瓶的殺傷力明顯更足,他一瓶子砸下去,跟上來的人腦袋上頓時冒出血花,噴濺的高濃度酒直接沖刷傷口,刺激地一激靈。
來不及多想,白逸當機立斷用瓶身端口在自己胳膊上來了一道,借着疼痛強行保持神志的清醒,一手一個玻璃瓶直奔要害。
幾個醉鬼沒想到他能這麼快抓住空子反擊,沖上來就是胡抓一氣,白逸摁住領頭人的後頸就把開了蓋的酒瓶往他嘴裡塞。
“噸噸噸……”
領頭人的兩腮頓時被激湧的酒液灌滿,眼珠子瞪得溜圓,偏偏抵不過白逸爆發的力氣。
另一個人見狀連忙過來阻攔,用胳膊死死勒住白逸的脖子,要逼他松手。
白逸被他勒的幾近窒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冒着……咳咳……風險弄死我……還是拿着一百萬走……你咳咳……自己算一算……”
這人從一開始就表現得對錢有興趣,再加碼或許能撬動他。他一個人中了藥的情況下要對付三個人有點難受,但是勝在他們也神志不清,二對二誰占上風還不一定。
果然,脖子上鉗制頓松,白逸大口大口地重新換氣,手裡一瓶酒也到了底,被液體蒙住呼吸的領頭人推他的雙手力氣突然加重:“給老子死——”
他猛地反撲,和白逸擰鬥在一處。
白逸沖着吧台邊猶豫的第二人喊到:“一條人命,還是一百萬,你自己掂量。”
他的身形明顯縮了一下。
他們幾個人收錢來睡個男人,可不想莫名其妙沾上命案,但眼前這位顯然不是好惹的主——
“都給我。”
“什麼?”
“一人一百萬,三百萬,都給我。”
“行!”
第二人當機立斷撲向緩過神來的第三人。
領頭人心頭火起:“cnm,老子今天還非要睡了你——”
白逸的西裝領口被他扯到變形,價值不菲的胸針領帶夾崩了一地,白逸頓時也急紅了眼,反正現在揍得渾身疼,幕後之人為了避免被發現,估計給他下得還是慢性藥,他現在也顧不得什麼藥不藥了,把這個人揍趴下自己就安全了。
血液順着胳膊往下淌,在用力爆筋的指縫間彙成小窪,把領頭人的衣服染得通紅。
領頭人聞到血腥味,終于有些慫了:“你自己找死!”
白逸居高臨下,神情輕蔑又驕矜:“腦子不清醒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喜歡沒事找事就自己承擔後果吧。”
他膝蓋攆在領頭人的下半身上,慘叫在空曠的房間内回蕩,另一邊搏鬥的兩人俱是心頭一震。
老闆沒說這位一身鋼骨啊?藥性發作了還這麼能打?
“别怪我沒提醒你,有些錢能拿有些錢拿不得——分你一百萬,咱倆跟他談判!”
“你個慫包,老子白挨一巴掌嗎!”
“要錢還是坐牢你分不清嗎?”
他們倆嘀咕什麼白逸顧不上了,迅速去摸領頭人的口袋,搜出一小串鑰匙。
“你還走不了!”
“三百萬現金,後天晚上十一點,酒店樓下垃圾桶自己拿,我說到做到。”白逸冷臉裝逼,“就當花錢消災了,我懶得追究。你們既然調查過我,也應該知道我的性格。”
開玩笑,他苦心經營的人設要是一點用沒有,他何必自找苦吃。
“我知道,圈子頂級白月光,落魄公子哥……可是我憑什麼信你?”
白逸把寶石胸針撿起來,但腕表表面已經糊了一層髒污,看不清是不是有損,解下來一起扔給他:“明天交換,價值差不多,但是這是我的東西,你轉手不出去。”
第二人拿着兩樣東西,連打帶驚一番折騰,他酒醒了大半,從白逸手裡拿過鑰匙,遲疑着放了句狠話:“算你走運,今天哥仨不跟你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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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抱着膝蓋坐在角落,身體的酸軟和過度消耗的疲憊湧遍全身。
沒燈,他摸索着打開水龍頭沖洗了一下傷口,腿一軟,跌坐在地毯上。
水流嘩啦流淌,風裡帶出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