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桌子的動靜太大了,再加上青年這一嗓子,在音樂和緩的清吧氛圍裡分外突出,頓時吸引來了不少目光。
“哦吼,跟蹤?玩這麼花?”
“倆男的?捉奸?”
卓深不想和他廢話,伸手就想撥開他,青年順勢往地上一倒:“啊——”
秦晟勃然大怒,撞開卓深就去扶地上的青年,卓深還想攔他,被他狠狠瞪了一眼,一時僵在原地。
“晟哥……”
“你滾。”
“你以為他是什麼幹淨學生嗎?他剛剛就是拿了我的酒才來試探你的,晟哥——”
“閉嘴!”秦晟吼他,“滾開,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你要去哪裡?你要跟他去開房嗎?那我怎麼辦?晟哥,你不能這樣——”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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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深的出現徹底搞沒了秦晟的興緻,他抓着青年的手怒氣沖沖地往外走,留卓深一個人喘着粗氣呆在原地。
白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你們倆的事我不好參與,畢竟——”
他頓了頓,才接下一句:“我和乘逍也沒人看好,走一步看一步的事。”
“他會跟他上床麼?”卓深喃喃地問。
“你跟他同居這麼久,你對他的了解還不如我麼?”
再不走就不能有風度的跟上他們了,白逸便沒有多說什麼,把賬單放在他手中,起身追出去。
結果便是三個人一起坐在白逸的車上,秦晟本就奔着喝醉來的,輪着喝了幾杯,再這一氣,已經眼冒金星,扶着腦袋歇了一會,聲音悶悶地道:“我媽對你都比對他滿意。”
他們當年“談戀愛”完全是因為秦晟養小情兒的事情暴露了,險些慘遭家裡出國、斷腿、停卡一條龍針對,吓得連夜和小男生分了手。
但他這性取向還是引起了家裡的警覺,當時明裡暗裡接近他的異性突然暴增,他原以為是自己魅力變大了,後來才知道她們是拿錢辦事——拿了秦母的錢,來試探她兒子。
那段時間秦晟身邊真叫一個百花齊放,他本也有一兩個心生好感的,但是後來實在是見的太多了,反而整出審美疲勞了,加上發現了她們的來意,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當時的圈内有名的高嶺之花堵在了小樹林。
“環亞和秦氏門當戶對,你跟我談不吃虧。”
柔柔弱弱的高嶺之花回了個“呵”,然後反手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
“你這副皮囊是真有欺騙性。”
不隻是皮囊,後來他們達成“合作”後,面對秦家的冷臉,白逸也能面不改色地敬業扮演好二十四孝好兒婿,把秦母唬得險些松了口。
沒松的原因還是一句“傳宗接代”。
白逸裝得這麼乖巧都拿不下的“丈母娘”,哪裡能輕易看上卓家一身反骨被掃地出門的小兒子。
白逸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不對,最大的問題不是阿姨不接受男人。”
“是我不想跟他過一輩子。”
“既然知道,那更沒什麼好糾結的了。要麼先湊合過,要麼下一個更乖。”白逸把安全帶給他扣上,“别内耗自己,你家搞醫療的,你比我更明白其中的點。”
“也許吧。”道理說再多都沒用,就像他們都知道酒精傷腦,卻免不了去喝。
“你和你家那個可要好好的,我準備把你們當模範情侶跟我媽描述呢。”
具體的内容諸如當初不讓自己和白逸在一起是多麼的虧,現在白逸選了别人他是多麼的傷心,隻能像一個小醜一樣仰望真摯的愛情。
愛情啊。
幾分真幾分假,還真隻有他們倆自己清楚。
白逸瞥了一眼安靜地手機,賀乘逍喝醉了喜歡黏着他,消息絕對不會這麼幹淨。所以自己也不能在外面呆到太晚,否則某個人回家見不到自己肯定要查崗。
說起來他也有些同情秦晟。
同樣是搞技術出身,賀乘逍屬于道德底線高一些的那種,平日裡會尊重他的隐私,不會太刻意去調查他的行蹤。但是卓深不同,他恨不得在秦晟身上裝一個傳感器,讓他每分每秒都在自己的“注視”之下。
正常人誰受得了這一出。
秦晟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腦子被放得很空,眼皮也沉,好想就這樣躺下去,不管不顧睡一覺。
“你沒摔疼吧?要不要去一趟醫院?”
青年還是那副柔弱的樣子:“不用……抱歉,是我惹他生氣了嗎?”
秦晟閉着眼接話:“不是,他自己是個瘋子。”
“那送你回學校?”
青年眼神一黯:“沒關系,我可以自己就近找個地方住一晚上。”
留下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白逸多給了他一筆小費,就讓他下了車。接着,他擡手拍了拍秦晟的臉:“我看你也快醉了,跟我走吧,回去給你煮點紅酒。”
秦晟透過儀表盤看了眼時間:“你又‘宵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