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秦晟愣了一下,失笑道:“你了解我麼?就跟我結婚?萬一離不掉怎麼辦?”
青年認真地道:“你勸我去要調查報告,說明你肯定是個好人。”
“那我更不能接受你了。”秦晟伸手把空杯從他手中抽走,“小孩子不要喝酒,喝完趕緊回學校啊,不要傻乎乎地就來危險的地方亂逛。你今天算是來了幹淨的地方,遇上了我們,要是改天又去了什麼不得了的地方,後悔都來不及。他們看上人可不管你要不要體檢報告的。”
“啊……”青年盯着他看了一會,眼底露出片刻掙紮,小聲道,“對不起,你是個好人。可是我今天一定要找一個地方過夜,這杯酒……也是剛才一位先生請我的。”
“你是哪個學校的學生?”
青年猶豫片刻,報了一個冷門學校的名字。
“如果我們不帶你走,你還要一直在酒吧碰運氣嗎?”
“是的。”青年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白逸狀似無意地往花欄後一瞥,無奈歎了口氣,屈起手指,把自己面前的一杯紅石榴汁推給青年:“喝吧。”
青年似乎沒想到還能峰回路轉,試探着把手伸向杯子,見他們沒有阻攔的意思,這才一把抓過仰頭就喝。他喝得太急了,紅色的液體順着唇角露出來幾滴,把兩腮撐得鼓鼓的,擡起手背抵住嘴,避免更多的液體漏出來,這才慢慢咽下去。末了把杯子牢牢攥在手中:“那我們去哪裡?”
秦晟面前的冰球化了一層,卡不住杯口,掉進了混色的液體中。
“真帶他走?你不回去了?”
“你不是想找一個大學生麼?現成的。”
“可我……”
啪——
隔壁傳來清晰的玻璃碎裂的聲音,幾人順着動靜望去,隔着影影綽綽的花格窗,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彎着腰似乎正在收拾碎片,酒吧的服務生連忙帶着清潔物品上前幫忙。
秦晟收回視線,上下打量着坐在自己身邊的青年。他的氣質太清澈了,放在清吧也有些格格不入。
對上他希冀的目光,秦晟一時間真有些意動,但很快被心頭的另一個念頭打消,從錢夾裡掏出幾張鈔票,塞到他手中:“你誇我一句好人,那我就當個好人吧,這錢你拿着,不想回去就找個地方開房——”
啪——
“先生!您沒事吧先生!”
刻意變換的聲線隐隐有些夾不住:“沒事,我沒事。多少錢,我賠。”
“這個杯子貴一點,它是我們定制的……”
“多少?”
“三百。”
“轉了。”
秦晟的角度看不見,但是白逸坐在他們對面,敏銳地捕捉到了青年眼底轉瞬即逝的笑意。
這下好玩了,是同類。
白逸完全放下心來,從秦晟的小架子上挑了度數最高的一杯塞給他:“盛情邀約,速戰速決。”
秦晟反應過來,連忙解釋:“不是,我沒那個意思。”
可青年的動作更快,他不喝,青年直接端起來喝了,威士忌和伏特加的組合,冰塊上點綴着薄荷葉蘋果片,秦晟根本來不及阻止:“這度數很高——”
“我有點頭暈。”青年捂着腦袋,眼底泛起霧氣。
“别喝了,我帶你走——”
砰——
白逸手裡的檸檬汁被震得掀起一個小浪花。
“先生,這個桌子——”
“多少錢?”
“不是,您是不是來找事的?”
XX寶到賬一萬元——
“……祝您生活愉快。”
哎。
“你笑什麼?”
“沒事。”白逸以手覆面,“有個冤大頭花一萬塊買了張桌子。”
秦晟滿臉疑惑:“不會吧,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性格了——”
他很快反應過來,“唰”地站起身,透過花格窗縫隙與那個“冤大頭”對上了眼。
秦晟咬牙:“你又跟蹤我!”
卓深既然被發現了,也就不裝了,把一地狼藉交給服務生收拾,自己繞過花格窗來到他們這桌。
“滾。”他沖秦晟身邊的青年冷冷扔下一個字。
青年作出一副被吓到的樣子,站起身擋在秦晟面前:“你……你要做什麼?”
“他是我老婆,你說呢?”
“那……那你也不能跟蹤他!你又是砸杯子又是掀桌子的,你不會是有暴力傾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