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些人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路過在心中默念。
眼下,他的小命還握在眼前這個就沒用正眼瞧過自己的瘋子朝陽手上,口口聲聲要保護他的路遠卻還在糾結要他想辦法救那些村民的命,說不自量力都是好聽的,要是換成别人,路過那幾句“慷他人之慨”“聖母婊”“自己的屁X都沒擦幹淨還關心别人PX”“人死了還操不完的心”指定是要脫口而出的。
路遠不是那樣的人,即使認識的時間不長,路過卻十分肯定。
又因為路過清楚如果不徹底讓路遠死心,對方一定還會繼續纏上來不厭其煩的把那套話反複擺出來試圖讓自己變成和他一樣的二愣子。
所以不繼續和路遠面對面,他不願對着那張臉那對眼睛說出那些絲毫不留情面的話——可依他對路遠的了解,這家夥絕對會逼到他說出那些話來讓對方閉嘴。
但路遠要是能理解此時路過的想法,他就不是路遠了,路過也不會那麼煩惱了。
“路過先生!”
果然,路過還沒來得及喘勻氣,背後就又響起清朗的聲音,同時還有隐約感覺到在靠近的冰寒之意。
路過當然不想和路遠又像小孩子吵架一樣糾纏,可現在是在空中,且還有個朝陽在旁,他能躲避的空間有限,路遠輕輕松松就又近到身後拉住了他的手臂。
“路過先生!對不起,我連保護你也隻能嘴上說說,最終卻隻能連累你一起赴死。你說的話,我都仔細想過了,強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的确可笑……”
本來路過已經提了氣準備在路遠再次大言不慚要他想辦法去救人之時直接轉身瞪眼捂嘴三連讓他閉嘴,卻沒想到人家開口是表達歉意,登時愣住,等路遠又說了好幾句後才有些難以置信的扭頭去看是不是後面這個人被換掉了——
當然是不可能換掉,路遠依然是那個認真得可愛的路遠。
路過這人吧,一般都是軟硬不吃的。
偏偏路遠不是一般,他不是人,甚至不算是完整的魂。
明明朝陽也有一摸一樣的臉,但路過對着朝陽能心跳加速的唯一理由就是恐懼。面前的路遠用着這張臉十分嚴肅認真并且真誠的道歉反思,路過心裡面那剛提起來的氣卻還是無可奈何的開始漏了。
心裡軟了,但嘴上還得硬,說不出惡狠狠的拒絕,路過也要闆起臉保持沉默,就是扭着脖子還要控制表情有點難,于是幹脆轉回身體朝向路遠,聽他後面還要說什麼。
大概是沒想到路過會突然轉身過來瞪着自己一言不發,路遠也是一愣,要說的話也是卡住了。
于是本來差點要吵架的兩個人陷入了大眼瞪小眼沒人開口的尴尬局面。
就在這時,下面的情況再次發生變化。
在咒變怪群那邊散發的黑色不明物侵蝕下,本來透明的牆開始由下至上出現黑色裂紋,雖不至于破碎,可卻讓人不由得害怕繼續下去的話,會不會被突破阻礙。
那樣的話,這些沒了限制的怪物也會爬上山嶽,翻過頂峰,跨越國境——
所以孤行所在的善之嶽會把那種可怕的戰争機器放過來,這樣來看,那邊反而更像是受害者了。
要怪就怪這誠之原太不靠譜。
路過突然想起自己面前的憨憨路遠就是誠之原上任神之子的殘魂,背後的瘋子朝陽也和那硬剛神而死的神之子有緊密的關系。
先不說已經挂了三十年的神之子留了小尾巴,光是那個能被自己的人民所封印的神也足以證明這個國度實在是混亂不堪,能爆發這樣的怪物潮是理所當然吧!
也不知道誠之原的領導者到底是怎麼想的,說他無能吧他敢滅神,說他有能力吧,這漫山遍野的咒變怪肯定不是一兩天出現的。
這樣想來,路過倒是有點相信這個世界是真的就要崩壞到需要外界的力量來拯救了。
然而,被叫過來的他是一點超能力都沒給,就那麼咻地被不負責的丢了過來,然後一起旅行的同伴倒是主動靠過來了,可一個兩個三個都像是麻煩制造體,根本不像是能讓他“談笑間灰飛煙滅”的強力助力呀!
腦子裡這麼想着,眼睛還瞪着對面那張好看不好打發的臉,路過忍不住歎口氣,先開了口:“你明白就好,不是我不幫忙,我是有心無力,總不能讓我白去送人頭,啊,送死。”
路遠雖然說了理解,可路過的話還是讓他眼睛裡的光肉眼可見的黯淡下來。
但就算這樣,路遠也不再開口,居然真的就此放棄了繼續說服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