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嬌俏地跑過來,細聲細氣說:“閣下你洗得真快,我看看你頭發有沒有洗幹淨哈!”
古甯看着他還會用濕紙巾先擦幹淨手,便随他任意扒拉自己的頭發。
系統對這個家夥,竟敢質疑自己工作成果十分不滿,怒摔表情包:
[屁、大膽、豈可修!.jpg]
古甯懶洋洋地安撫它:[别想太多,人家可能隻是想找借口摸個魚,不是針對你。]
經過三天的朝夕相處,這個團隊裡的多數蟲,與古甯的感情都算得上突飛猛進。
從戰戰兢兢,到能像朋友一樣說話,也稱得上是飛躍進步了。
古甯還暗戳戳給他們貼上标簽,什麼手工達蟲、咖啡上瘾、睡眠困難戶之類的。
然後在系統那裡建立了一個個電子名片,建立自己的社交圈子,感覺更加有遊戲的味道。
造型師用力吸了吸鼻子,稱贊道:
“閣下你今天用的什麼洗浴産品,特别好聞特别香,感覺能特别好地放大你的本身味道!”
古甯聽了這話,馬上神情緊張起來:“我今天用的洗浴産品沒有香味,不過這不是重點,”
他轉頭,看向受到驚吓,正不明所以的造型師,
“我平時身上有味道?啥味的?”
造型師小臉一紅,羞答答小聲嗫嚅:
“啊,就像是,一叢被雨水打濕的鸢尾花,在雨後彩虹中,被微風吹得顫顫巍巍,還抖落水珠的樣子
——那不是你的信息素味道嗎?”
古甯低頭喃喃:“這樣嗎……”
不對,這不是重點。
一般像他這樣未進入蛻變期的雄蟲,信息素的味道會很淡。
不是經過劇烈運動,且被貼在身上猛嗅,基本聞不出什麼。
如果味道突然加重,那就意味着——
這時候,一輛低調奢華的豪車,悄聲無息卻又不由分說地,飛入貝迪嘉雅堡的範圍。
它停在衆蟲面前,也打斷了古甯的思緒。
他不懂蟲族的車,此刻隻無數的黑惡勢力勒索綁架、殺人碎屍案件在古甯腦中跳出。
直到大家看見一雙長腿從駕駛座邁出。
一個帶着明顯軍雌氣質的蟲,坦蕩地出現在衆蟲面前。
這軍雌看也不看他們,徑直走向自己身後的座位,低頭跟車窗内的蟲低聲交談。
車中的另一個蟲發出低笑。
這聲音磁性,十分有辨識度。
那聲音的主人,也從車中邁步走出,一頭紅發在黑夜中也相當醒目。
他的姿勢率性随意,語氣有點吊兒郎當:
“沒事兒,蜜糖。
哥舒雅親愛的有跟我提過,這地方會借給别的蟲拍攝用幾天,我給忘了。”
在紅發雄蟲出現的瞬間,周圍的蟲情不自禁倒吸一口涼氣,紛紛低呼“……玫瑰”。
古甯聽不清他們在叫啥。
但是他本能意識到,這雄蟲口中的蜜糖和親愛的是兩位不同的雌蟲。
雖然這雄蟲确實帥氣逼人,但海王石錘了!
不對。
古甯馬上又反應過來,按照蟲族社會的規則,
雄蟲在身體能應付的前提下,盡可能多找雌蟲相好,這才是理所當然的。
不對勁的顯然是自己。
嗯,到底是随波逐流,還是堅持自我,這是個問題。
還沒等古甯想通,那個軍雌便突然皺起眉。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後用目光掃射一周。
他看見那邊還杵着看熱鬧的古甯,眼中閃過了然,又低頭對着紅發雄蟲說了什麼。
紅發雄蟲聽完挑了挑眉,也瞟了古甯的方向一眼,隻隐約飄來幾個詞:
“天啊,來不及……幸好……叫他們來幫忙……”
衆蟲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那軍雌大步流星走到衆蟲跟前,神情不怒自威:
“你們這有雄蟲閣下,難道連個雌蟲護衛都沒有嗎?”
呃,先不說雌蟲很少從事這種,嗯,并不算主流的藝術類工種。
就算有,他們也很快混成大咖,并不是古甯目前這樣的新手菜鳥能觸碰到的。
衆蟲被他的氣勢震到,沒反應過來,一時間無蟲答應。
古甯皺眉,選擇挺身而出:
“你好,我是這裡的負責蟲,這位先生有什麼指教?”
這軍雌對着古甯,神情卻是一下溫和了下來:
“閣下,我并沒有指責的意思。
隻是你是未成年,他們一群成年蟲,有義務保護你,并監督你帶好終端。”
“呃,我這幾天有拍攝任務,不方便帶那玩意。
而且我剛洗了個澡,正準備帶上呢。”
古甯大概也猜到怎麼回事了,但還是努力為自己蟲挽尊。
亞雌的嗅覺系統沒有雌蟲來得發達。
但也意味着,他們對雄蟲信息素的抗性更高。
一開始古甯覺得團隊裡都是亞雌挺好的。
他并不想搞蟲情緒,印證自己魅力無限。
但現在有特殊情況發生,他才意識到團隊裡面有個雌蟲的重要性。
回去跟路易斯商量一下吧。
這時,機靈的助理安德魯,給了執行經紀人查理一個肘擊。
他終于反應過來,幾乎是跳着來到軍雌面前:
“我是古甯閣下的執行經紀人。
不好意思,是我們疏忽了,非常感謝你的提醒!”
那軍雌卻對着查理來了個變臉絕活,他一臉冷笑:
“現在問題是,這位閣下已經進入蛻變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