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頭頂數道炫目電光乍然刺破天空,随即地震般的巨響隆隆傳來!
“雷,雷雷雷……”趙薄瞪眼看着天空,聲音都嗑巴起來。
“強雷暴。”連恕輕聲說,“看來,這個世界是不想給我們活路啊。”
他随即說:“從閃電到雷聲,不到三秒。我們在雷區裡,教堂又是獨立建築。不太妙。”
趙薄:“……這、這代表什麼?”
連恕擡頭,看向天空,一道電光破開雲層,短暫地映亮他秀美但面無表情的臉:
“我們可能要被閃電劈了。”
趙薄還沒反應過來,忽然指着連恕驚聲叫道:
“你的頭發!”
連恕看回去,發現趙薄的頭發也立了起來,看起來頗有些滑稽,立刻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我們離門口太近了!蹲下,往裡面沒水的地方移動。”
說完,連恕就利落蹲下,迅速移動到門内沒有水的地方。
趙薄連忙依葫蘆畫瓢地跟過去,整張臉煞白着:
“這到底怎麼回事?!”
下一刻,沒等連恕回答,趙薄就明白了。
兩人此時挪動到距離大門三四米遠的地方,而教堂大門敞開,外面電光時不時一閃。
就在這時,大門的地方忽然亮了。
那亮光不是來自于天空的閃電,而明顯是一個近地的光源。
連恕抿了抿唇,心中有了個不好的猜想。
他說:“等會兒,看情況慢慢移動,别讓它碰到你。”
趙薄顫聲問:“什什麼?”
下一秒,一團藍色的電火,懸浮在離地半米的高處,幽靈般從門口一點點地滑了進來。
這一刻,有什麼滑過連恕的思緒,被他立刻捕捉。
趙薄神經已經緊張到要爆炸,卻聽到旁邊,連恕的聲音低低地響起:
“原來……文森特是這樣死的。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什麼說得通?”
強烈的緊張下,趙薄的腦子已經不轉了,這會兒問問題完全是下意識。
“文森特·哈迪,你替換身份的背包人。”連恕說,“之前冰原上的凍屍,不是死于寒冷。”
“而是先死于雷暴,身體又被凍結。”
“他他他他被這玩意兒弄死的?”趙薄蹲在地面,緊緊盯着不遠處靈活飄動的電球,“那是什什麼東西啊!!”
“我也不确定。”連恕坦然地說,“但看樣子,很像是傳聞中的球狀閃電。”
他忽然問:“你身上有不用的電子設備嗎?”
“我包都扔冰原了,哪兒還有什麼電子設備!”趙薄說,“哎你想想辦法它要過來了!”
連恕:“首先有個問題。”
他語調淡淡:“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裡會有雷暴?”
趙薄有些迷茫:“啊?或許是因為暴風雪?”
“因為地理位置,兩極基本不可能有強對流天氣,也基本不可能出現雷暴。更别說是拉瑪耶娜小鎮這種有極晝的地方。”
“之前在氣象站看到衛星雲圖,我就有些懷疑。卡拉急着去觀測那個不應該出現的多單體雷暴雲團,恐怕也另有原因。”
連恕一字一句道:
“這裡……應當是出現了什麼變故。”
說話時,連恕腦海裡已經浮現出一個之前見過的詞:
息冰計劃。
他心緒沉沉:這一切背後,到底隐藏着什麼?
連恕擡頭,看到緊跟着生命值、主線任務進度等一串數字之後,背景信息解鎖的進度條仍然卡在99%的位置。
他難得地覺得有些不爽。
“你先别研究了。”趙薄一點一點朝着遠離電球的方向挪動,“這玩意兒怎麼跟活的似的?它是不是馬上走了?”
連恕沒有回答。
趙薄臉色蒼白,他回頭去看連恕,仿佛想從這個人那裡獲得一個确定的答案:
“它不會過來找我們的,對吧?”
連恕目光繞着本堂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兩人此前經過的腳手架附近。
接着……趙薄就看到,他從懷裡再次掏出了之前見過的相機。
看到相機,趙薄腦子一下子靈光了,指着它叫道:
“你你這相機不是電子産品嗎!”
連恕沒回頭:“嗯。”
趙薄:那你問我幹嘛啊?!
連恕:“我說,不用的,電子設備。”
言下之意:這個,有用。
他沒有去看旁邊逡巡的藍色電球,表情自然地擡起相機,對着它先拍了一張。
清晰的快門聲在教堂中回蕩,聽着外面冰雹落地震耳不已,裡面電球噼裡啪啦,趙薄腿都軟了,但眼前的人,竟然還在氣定神閑地拍照——
比不過,真的比不過。
趙薄:問就是,麻了。
将電球定格在鏡頭中的那一刻,連恕莫名感覺到手指上泛起一陣麻癢。
他表情不變,又朝着腳手架之下的位置拍了幾張,才去看照片。
果然。
連恕心想:是因為他作為攝影,對于空間更敏感,所以猜測到的位置更容易出現線索……
還是相機的能力,本就與他自己相輔相成?
電球的照片上,沒有線索,但赫然浮現着:
【紊亂值:92】
而腳手架下,靠近角落的位置上,印着淺淺的線索文字:
【未知的地下空間入口,需要特殊物品進行開啟】
連恕收起相機,無視又向他飄近一些的藍色電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