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葵:【我明天八點半去找你?】
祁憑:【好。】
南葵:【明天要帶哪些書去啊^.^】
祁憑桌子上摞了一疊資料,為了補習,他準備得萬無一失,想了想,要從她最薄弱的地方下手,【你哪一科最差。】
南葵發了個局促搓手的表情,【應該是數學。】
應該?這個詞看着就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祁憑扶額,她小學也是數學最差,在這個科目像個不開竅的木頭。
與之對應的,數學的補習資料他也整理的最多。
學習也不是一蹴而就就可以的,他回:【明天把數學課本和學考練,這周發下來的試卷帶過來。】
過了一會,【再帶上地理書。】
南葵回了個小女孩立正敬禮的表情包,氣泡框正經的寫着收到。
怕帶漏,南葵的書昨晚就收拾好了,一大早,她吃完蒸蛋器裡剩下來的包子,就出門了。
她出門前給祁憑發了消息:【我去找你了。】
發完,南葵收起手機。
發出消息的幾分鐘後,昏暗的房間裡,鬧鐘冷不丁的振動起來,猶如耳蝸從天而下一顆炸彈。
被吵醒,祁憑細微的皺了皺眉,拉起被子想要蓋住臉,想起今天要做什麼,他一頓,睜開眼,伸出手按停了。
他支起身坐起來,首先拿起手機,看到了南葵的信息。
祁憑:【快到和我說。】
祁憑放下手機,去廁所洗漱。
他打開水龍頭,捧着水潑到臉上,這下完全清醒了,祁憑用毛巾擦了把臉,然後刷牙。
鏡子裡的男生穿着睡衣,神色裡殘存着倦怠,眼下有一點青,看着沒怎麼睡好。
收拾好自己,祁憑換了一身衣服,帶着東西下樓。
白天休息室一般是沒人的,此刻窗簾緊閉,和祁憑不同,其他三人夜貓子一樣常在夜晚出沒,偶爾安宇通宵打遊戲和一些事情要辦才會有人在白天出現。
不過現在肯定不會遇見他們,祁憑昨天聽到安宇約了他們兩個去打遊戲,現在他們應該都還在睡覺。
……
……
等了十幾分鐘,祁憑看了看時間,南葵應該到了,可是還沒收到她的信息。
看了好幾遍手機,盯着對話框,祁憑有些坐不住,他幹脆起身。
……
一回生二回熟。
南葵怎麼算也是第三次來了,她推開門,聞到淡淡的煙味和撲面而來的涼意。
旁邊就是玩了一夜的客人,南葵瞧了一眼後,目光落到收銀台。
小秋穿着一件吊帶内搭,外面套了格子外套,可能是沒想到一大早就有人來上機,她趴在桌子上睡覺。
南葵收回目光,靜悄悄的走過去,一擡頭,她眼前一亮,看到了站在樓梯上的祁憑,“祁憑!”
“你沒看到我的消息嗎?”
“你發信息了嗎?我剛剛沒注意到。”南葵掏出放在口袋的手機,果然有新消息的提示。
“沒什麼。”祁憑領着她,推開休息室的門,“進來吧。”
第一次踏足這個地方,南葵規規矩矩的收斂視線,坐在沙發,她看到了煙灰缸裡好幾個煙頭。
“這份基礎題你做完給我看。”祁憑抽出一張打印的紙,站在高的桌子旁對她道。
他得知道她的上限和下限在什麼水平。
南葵老實的哦了聲,依言走過去坐下。祁憑拉過椅子做到她斜對面。
南葵從筆袋裡拿出一支筆,飛快掃了眼第一面的題,心裡有些不妙。
第一面就不太順啊。
她咽了口口水,勉強靜下心來,逼着自己去看亂七八糟的字母數學。
第一道題是最基礎的集合,還不算難,南葵很快給出了答案。
磕磕絆絆的寫下去。
第八道選擇題是三角函數的運算。
南葵觑了祁憑一眼,他神色靜靜,正看着試卷,留意到她的目光,他看過來,敲了敲桌子,提醒她回神。
南葵連忙收起視線,專心看題。
腦海裡飛快回憶着,數學老師是怎麼入手這類題的,似乎要先寫公式?
像是得了救命稻草一樣,南葵連忙将函數公式抄上去。
然後呢?
南葵光榮的卡殼了,一點思路都沒有。
她盯着公式,像是要從裡面盯出來一個正确答案。
題目旁邊的空白被她的過程擠得滿滿當當,以為是沒地方寫過程,祁憑把空白本推到她面前,“寫吧。”
南葵假笑了聲:“謝謝。”
咬着嘴唇,南葵看着題苦思冥想,每每滑動起來的筆尖,都像是在告訴祁憑,她有了靈光一現的思路。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南葵心裡流下寬條面的眼淚。
就這麼裝模作樣的看了一分多鐘,南葵覺得祁憑應該也看出來她不懂了,她筆尖一滑,絲滑的跳到下一題。
祁憑安靜的看着,忽然笑了一聲。
南葵若無其事,雖然聽出他的笑不是什麼好意思,但她還是先選擇自欺欺人。
接下來祁憑沒再發出什麼動靜,目光始終停在題目。
他不發話,南葵也越來越大膽,碰到實在看不懂的,索性在題目上畫個星号,直接跳過。
在這樣的偷工減料下,她很快就把試卷做完了。
在她停下筆的一瞬,祁憑接過她的試卷看。
基礎不好也不差,但遇到大題就逃避,不知道是誰教她的。
這個進度,今天怕是不能再擠時間來補習地理了。
即使有了小時候的前車之鑒和心理準備,但祁憑胸口還是一陣郁結,他額角跳了跳,用極度冷靜的語調問:“你上課都在夢遊嗎?”
南葵辯解:“老師講着講着我就跟不上了。”
算了。
祁憑長長抒了口氣,開導自己。
她課上跟不上的,他課外給他補回來。
這樣想着,心也随之靜下來。
難題肯定是沒辦法做了,祁憑幹脆翻出課本,簡單粗暴道:“課本裡的例題重新做,做完給我講一遍過程,你理順了這道題,其他題自然也能做了。”
“……”
一早上高強度的數學轟炸,南葵的頭都大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身心俱疲,明明她沒有幹苦力活,可就是覺得很累。
南葵沒有手機,也不知道現在幾點。
頭忽然被人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
“你在聽嗎?”
“痛。”南葵捂着頭,瞧上去像倒打一耙,“幹嘛?”
“别走神,”祁憑打印的第一份卷子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他淡聲道:“這份試卷你拿去做,不準看書,當作和考試一樣。”
心力交瘁。
南葵歎了聲,學習好苦。
南葵平心靜氣的開始做題,剛剛祁憑就着重抓起她搖搖欲墜的基礎,現在基礎穩固了,就算難,她也能抓到一些思路。
南葵隻求不要明天一覺睡起來就忘光光。
她咬着筆帽,斟酌着在試卷上寫下一個個答案,做起來順了很多。
一面空白的草稿紙很快就被雜亂無章的字迹占密密麻麻的占滿,南葵剛要翻頁,忽然屏住了呼吸。
祁憑手肘不小心壓在草稿紙上,不知何時,注視着她的目光也已經阖起。
現在是十一月上旬,桐市的月考安排在月尾,即使祁憑自信,也沒辦法打包票,笃定南葵這短短一個月的進步能讓龔雁春滿意,不拆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