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兒,你怎麼了?我不是式谷是誰?”周行一臉無辜,試圖狡辯。
“漏洞百出。”白霓呵斥,目光是周行從未見過的冷冽,她以為秘密洩露,打算殺人滅口。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動手,面前的人忽一矮,軟倒在地上。
周行也是到了強弩之末。
之前是靠着還炁丸的餘威硬撐着,白霓剛才所言簡直石破驚天,他識海巨震,還炁丸徹底失效,開始了反噬。他再也站不住,腳下一軟,竟短暫地昏迷了過去。
白霓以為對方在耍什麼花招,她用腳尖小心翼翼把人翻個面。
“式溪?”白霓一呆。
障眼法已經失效,周行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周行有一瞬間的斷片,睜開眼見到白霓狐疑的目光,他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隻好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氣若遊絲地說道:
“如今給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要殺我滅口,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白霓把劍背在身後,拉他坐起來,冷冷道:
“你來幹什麼?”
周行抱膝而坐,眼前一陣一陣發黑,他閉上眼,用力揉了揉鼻梁,心想,拉我起來幹嘛,還不如躺着舒服。
半晌周行才攢起一點說話的力氣:
“我自然是為了鹿娃而來,他叫我一聲阿爹,我就不能不管他,任由你把他拉入不距道那個火坑。”
白霓似有一刻動容,語氣卻依舊冰冷:
“這幾年謝謝你替我照顧鹿娃,但是鹿娃是我的兒子,帶他去哪裡我說了算。”
“我還想問你,為什麼帶着鹿娃就跑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唐雩為什麼要殺鹿娃?還有鹿娃眼下在哪裡?”
周行一番有氣無力的質問,聽起來倒像是懇求。
“我不能說。”
“你不說,我怎麼幫你?”
周行有些着惱,心緒一動,眼前又開始發黑,他隻好頹然閉眼,把頭支在膝蓋上。
“說了,你更不會幫我,”白霓回劍入鞘,重新走到陣法中,“你走吧,我這裡還有事情......啊啊啊啊!”
周行聽見白霓慘叫,豁然睜眼,眼前卻隻有一片金星。
隻聽“噌”一聲,什麼東西破空而來,徑直将白霓手中劍打落,緊接着又有什麼東西炸開,再然後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遠而近。
不過是幾息之間,周行終于恢複視野,隻見面前站了十來個身着盔甲的妖靈,已經将白霓制服。
領頭的正是唐雩,她走過來,向周行遞來一隻手,“式溪,好久不見。”
周行顫巍巍地伸出手,借着唐雩的力氣站起來,又原地晃了兩晃才站穩。唐雩見他站穩,正要松手離開,卻被周行死死扣住。
周行道:“你要把她帶去哪裡?”
“她背叛母族,我抓她回去,交由族中長老論罪。”
唐雩硬抽手,周行腳下虛浮,給她拉得一個不穩,差點又摔倒,唐雩隻好不耐煩地扶住周行。
“她到底做了什麼?你不說清楚,我便不能讓你帶走她。”
“那你不如自己問她,”唐雩轉頭看向白霓,“白霓,你告訴他,你是如何背叛母族的?”
周行強撐着朝白霓走過來:“白霓,有什麼曲枉,你盡管告訴我。”
“式溪,算了,你救不了我。”白霓似是有些心灰。
“你到底做了什麼?”周行追問。
“她不敢告訴你,那就讓我來說吧,”唐雩迎着白霓仇恨的目光走過來,“還記得當年我懷着禺兒,是怎麼落入濁域的嗎?”
周行錯愕:“你是說,你落入濁域不是失足,是白霓......推你下去的?”
“不是她推我,我好端端的,怎麼會掉下去?”唐雩看向白霓的目光中也透出恨意,“不是她吃裡扒外,我至于失去那三年的時光?”
唐雩又轉向周行:“不是為了救我們,你又何至于落得如今失去元神、真身的地步?若非如此,你今日又何至于虛弱成這個樣子?”
周行愕然轉向白霓,求證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沒錯,當日是我趁你走開,把她推入濁域的。你現在已經知道了,還打算幫我嗎?”白霓慘笑問道。
“你為何要這麼做?”周行簡直不能理解,唐雩同白霓不是親姐妹嗎?
“不為什麼,争權奪利而已。彼時唐雩同唐馳骛正在争位,唐雩死了,我便可以扶持唐馳骛上位。”白霓冷冷道。
“不對,若按你說的,是為了争名奪利,唐雩在濁域呆了三年,這三年怎麼不見你在水族享受什麼名利,反而躲起來了?”周行也不是好忽悠的,他瞬間找到破綻,“即便是唐雩同唐馳骛相争,你要選邊站隊,你為何放着自己親姊不選,去選隔房的表弟?”
“夠了,式溪,這些事涉及我水族隐秘,你就别問了。”
唐雩硬邦邦地出聲打斷。
周行心頭升起無數的疑問,這兩姐妹看來是針鋒相對,卻明顯有默契地在保守一些秘密,他回過頭來問唐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