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内隻剩下他與司機兩個人,司機也是多年替他開車,知道他的習慣,通過後視鏡看到他眉頭緊皺,便知道他的的心情算不上好,所以升起隔闆,将後座的空間留給他一個人。
程清淮的長指在手機屏幕上劃了片刻,給打了好幾通電話的秦執禮回撥回去。
電話瞬間接通,他的聲音充滿冷意:“有事?”
現在的程清淮哪裡還有剛剛對梁枝那副矜持守禮的模樣,他的眉頭緊鎖,那雙濫情的眸中透着淡淡的嘲諷。
“你真打算擡舉丁銳啟?就算他們家現在有點貨,你也不用低三下四成這樣吧。”
就剛剛在席間,他對待丁銳啟那叫一個和顔悅色,除了他弟弟盛清煜外,就連秦執禮在他這都沒幾次這麼好的顔色。
“不是為了他。”程清淮淡淡的打斷。
秦執禮突然想起端倪,張嘴胡亂猜測,“不是吧老程,難道你看上人家女朋友了?!”
“沒有。”程清淮否認,秦執禮是個大喇叭,沒有影的事情,傳出去對人家女孩不好,他随意找了個理由,“他女朋友跟盛清煜長得有點像。”
秦執禮:“你在瞎胡扯什麼啊?盛清煜知道了會氣死的吧!”
……
第二天,梁枝在鬧鈴響起後起床洗漱,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早餐後匆匆乘地鐵趕往公司。
這是她的來到滬市後日複一日的生活,跟着丁銳啟去吃的那頓飯,倒像是誤入了不屬于她的世界,彼此都隻是匆匆的過客。
丁銳啟很忙,梁枝也很忙,關于那天的喝醉,丁銳啟也隻能是讓樓下的花店送來一束花,替她點了幾天外賣,從微信上道了幾次歉,除此以外,他都奔赴在外地的高鐵和飛機上。
梁枝的工作性質注定了她兩點一線,偶爾下班後在租房裡看着電視,吃着外賣時,她也會覺得有些寂寞,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最會忍受的便是孤獨。
丁銳啟在一周後回到滬市,他迫不及待的給梁枝打來電話:“枝枝,明天就是周末了,待會我帶你出去玩吧。”
梁枝将最後一個憑證錄入系統,閑散的伸了個懶腰,拿起杯子時才發現沒了水,起身去往茶水間,邊走邊道:“去哪?”
“我一個朋友在山上開了個賽車場,這幾天有聚會,你跟我一起去吧?”
又是朋友,梁枝忍不住皺眉。
淨水機的水注入杯子,很快就接滿了一杯水,梁枝端起來喝了一口,腦中卻在想着借口回絕丁銳啟。
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丁銳啟話堵了回來:“我這趟出差還給你帶了好多禮物,我們都一周沒見了,你就來陪陪我好不好?”
“枝枝,我的好枝枝,我一點都不想跟他們一起玩,我就想跟你玩,但是這次是一個朋友生日,實在是不好拒絕……”
“好。”梁枝最終還是應了下來,“你别喝那麼多酒了。”
上次他自己喝醉,不省人事,将梁枝丢在那個陌生的場合讓她有些不悅,丁銳啟也察覺到了梁枝的情緒,除了自己道歉外,還讓他姑姑丁姐來幫着斡旋。
丁姐是梁枝的同事,也是在她進公司後手把手将她帶出來的人,兩人亦師亦友,關系不錯,所以她自然是不好多說什麼。
丁銳啟信誓旦旦的保證:“我發誓!我再喝酒就是小狗!”
下班後,梁枝先回家收拾東西,這次出去玩要在山上過夜,她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和護膚品,就坐在沙發裡等待丁銳啟的電話。
電話沒來,倒是進了一條微信:
[枝枝我飛機晚點了,從機場再去你家有些耽誤時間,正巧我朋友在附近有事,他會将你捎過去,到時候時間差不多,咱在山上碰面可以嗎?]
他怕梁枝不來,又發了一條微信:[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所有的活動我都會陪在我的枝枝公主旁邊!]
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梁枝沒在回話,他們二人的關系,是丁銳啟站在主動方。
過了一會,梁枝的電話響起,一個陌生的電話進來。
“梁小姐?”
她一接通,一道低啞且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像是從哪裡聽到過一般。
男人緊接着道:“我到你小區門口了,下來吧。”
“你是?”梁枝問了一句。
電話裡突然傳來一聲輕笑,“丁少的朋友,他把你的電話給我了,讓我來當司機,你可以跟他确認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梁枝的手握緊了些手機。
從丁銳啟那得到了确定的答複後,梁枝起身下樓。
夏日的夜晚來的晚些,一些早已經吃完晚飯的阿姨叔叔們正在小區門口納涼,梁枝拎着包出來時,映入眼簾的是一輛亮黑色的奔馳大G,副駕駛的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容。
“好久不見,梁小姐。”
是程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