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枝的如同局外人一般聽着自己的聲音,意識遊離在天外,卻依舊可以成為一個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在安撫着自己那喜歡喝酒,關鍵時候總是幫不上忙的男朋友。
丁銳啟長篇大論的道歉落在耳中,梁枝應付着,最終定下了今晚一起吃頓飯看個電影的約會。
他周一就要回安市繼續照看着工廠那邊,梁枝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她現在需要自己呆着,理清思緒,最好這兩個男人誰都不要出現在她眼前。
周日的時候,程清淮給梁枝發了條微信,這是他們二人加微信後的第一次聊天:
[選好地方了嗎?需不需要我安排。]
梁枝坐在家裡的電腦前,表情冷漠的敲下一行字,回複過去:[和男朋友在一起,沒空。]
微信上的梁枝比現實中的她更要冷漠,隔着一塊屏幕,從冰冷的文字中窺到她的想法。
程清淮收起手機丢進兜裡,哂笑一聲。
秦執禮與他在一塊,見狀搖搖頭:“老程啊,這次你是不是真的栽了?”
以前有很多人追過程清淮,他名校畢業,家世雄厚,有一個在娛樂圈混迹多年依舊大紅大紫的弟弟,所以他的長相自然也差不到哪去,不說滬市的名媛大小姐,乘勝集團内部有不少的員工都想要摘下他這朵開的十分絢爛的花。
但他都沒給過幾次正眼。
問就說忙,忙到沒有時間約會,沒有時間聯絡感情,若是不介意獨守空房的話,他或許可以試一試。
條件太過苛責,無論是看上他錢還是看上他人的女孩們都無法接受。
看上錢的沒把握他會掏錢,看上人的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别,所以他一直孤身一人至今。
“要你管。”程清淮眼皮都沒擡,拉開休息室的門走出去。
他去聯系梁枝純粹是撩撥一番,今天有一場比較重要的宴會,他必須出席,也抽不出空來去跟梁枝吃這麼一頓飯,而且他知道,梁枝也不會松口。
秦執禮:“不要我管,到時候人家真結婚了你别來找我哭,我說你們至于嗎,喜歡就追,有男朋友怎麼了,又沒結婚,年近三十了非要玩純愛這套,你的戀愛腦是不是才剛發育?”
回答他的是程清淮冷漠的一句:“滾。”
……
又是一個工作日,丁銳啟回安市,程清淮出差。
丁銳啟沒再發過小狗的視頻,梁枝便也當什麼都沒發現。
她與吳盼融入了乘勝集團,發現乘勝員工餐廳的紅燒茄子比之前寫字樓裡的還要好吃後,就每天準時的去餐廳守着。
雖然剛剛被收購比較忙一些,需要對整個财務流程重新架構,但是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丁敏在處理,梁枝與吳盼就樂得清閑。
搬到乘勝集團的第三個星期,集團人事部發了個OA郵件給李誠民,說需要從财務抽調一名員工去樓上進行資金調配,重新分配财權,這是乘勝集團一貫以來的傳統。
它們采用的是雙重核算,由旭瑞财務進行核算完後,再由總部進行統一核算,所以需要一個人進入總部系統。
李誠民把郵件轉到了丁敏郵箱後,丁敏來找梁枝和吳盼說了一聲。
“去總部肯定要比在這裡好,從你們兩個人中間挑,之後再招個實習生慢慢培養,你們誰有想法,下周五之前報給我,我再去跟李總彙報。”
她不偏不倚,沒有做選擇,把決定權交給了梁枝和吳盼。
辦公室的門被她輕輕掩上,屋裡陷入一瞬間的安靜。
梁枝與吳盼誰都沒有先說話,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尴尬,無論之前二人關系如何,現在涉及到薪資和競争以及以後得工作前景,都很難再保持現在單純的情感。
最終,是吳盼率先打破僵局,她一邊裝作很忙碌一邊道:“哎呀,枝枝還是你去吧,上次你還給我搞了我家盛哥的簽名,足夠證明你是人美心善的人,所以就該你去。”
“這是兩碼事。”梁枝沒想到她居然是這個理由,有些哭笑不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你别因為這種事情放棄啊。”
倒也談不上什麼放棄的,吳盼很有自知之明。
梁枝的業務能力比她好,而且細心很多,一些賬目處理丁敏都會讓她來處理,所以梁枝去總部,她心服口服。
當然了,盛清煜的簽名照也确實滿足了她的心願,她一直想着努力賺錢去見盛清煜,如今算是達成了一半的願望,賺錢這件事就可以先放了一放了。
見吳盼堅持,梁枝就沒有在這個當口繼續說,她在忙碌工作前道:“反正還有一段時間,你好好考慮,實在不行就讓丁姐來選。”
若沒有程清淮那檔子事,她很樂意去總部工作,賺的錢越多,才能在這一座人聲鼎沸的城市站穩腳跟,早日有自己的一個家。
想起程清淮,腦海裡隻剩下坐在車内的男人擡眸問她的那句話。
……
兩周後,滬市機場,程清淮剛剛結束二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風塵仆仆的抵達滬市,司機徐哥開車,趙勤把早就準備好的日程表遞給他過目。
返回乘勝集團的途中,秦執禮打來了電話,開口就是恭喜。
程清淮擰着眉頭一邊翻看着日程表一邊接通電話,不知道秦執禮又發的什麼神經:“恭喜什麼?”
“丁銳啟官宣新女友,你跟梁枝妹妹是不是可以更進一步了?”
“什麼意思?”程清淮的臉上有些倦意,但聽到這話還是坐直了些,“你從哪聽到的亂七八糟的小道消息?”
“朋友圈啊,他自己發的,跟一個女孩的合照,我看了半天确實不是梁枝妹妹,梁枝妹妹漂亮多了。”
程清淮打開微信,丁銳啟的朋友圈還停留在乘勝集團官方賬号發的與啟航達成戰略合作的那條,眉頭擰的更深了:“你沒睡醒?”
“就知道你會這樣問。”
下一瞬,秦執禮發了張照片過來,“他屏蔽了咱倆,但是圈子裡還有些人看到了,閑聊的時候說起了這件事,這才知道原來丁少悶聲辦大事。”
都不用程清淮揮鋤頭了,自己就先出了軌,這不是從天而降的喜事是什麼。
程清淮:“……”
在這一刻,他沒有像秦執禮想的那麼開心,腦中唯一留下的念頭是,若梁枝知道了,她會不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