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雲

殺人不過頭點地

若要一個人痛苦

誅心為上

——————柯妮莉雅·史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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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妮莉雅小姐！”

兩位看守詹姆的士兵恭敬的低頭行禮，雖然史塔克小姐是一介女流之輩，然而這次南下的北境大軍以及河間地的所有士兵亦或是将領封臣，皆不敢小瞧于她。

畢竟不說乘夜擄走小惡魔，就單單說孤身一人在西境大軍之中活捉身經百戰的詹姆爵士這一點，就沒有幾個人敢說自己也可以輕易做到，是以他們對她自然更加尊敬。

“辛苦了！”柯妮莉雅昂首點頭緻意，又道：“我要見他！”

“請随我來！”士兵舉着火把轉身帶路，走了兩步卻又突然道：“剛剛史塔克夫人也來過與他談話，一會便又離開了！”

柯妮莉雅聽此平靜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随後便是無言的沉默，士兵也不再多話的向前走，柯妮莉雅跟着士兵走了五米之後拐個彎便看到前方出現一片用籬笆圍起來的簡易牢房，中間是一大片的空地，而詹姆爵士就正被拴在空地正中間獨立的木樁上。

他背靠着木樁坐在地上，微微低垂着的頭聽到腳步聲便擡頭看來，莉雅才看清那面容上一大片的鮮血，不用多想她便知道這定是母親的傑作。

“我想單獨和他談談，你帶着人離遠一些。”看着士兵将籬笆門打開來，莉雅直直注視着詹姆沒有轉移視線，輕聲吩咐。

“是！小姐！”士兵看了看裡面的詹姆，不過一秒就點頭應下，詹姆·蘭尼斯特本就是柯妮莉雅小姐活捉回來的，他們自然沒有資格多加置喙，遂便轉身帶着人離開。

直到士兵們徹底離開，柯妮莉雅才擡腳踏入籬笆門，而一起前來的喬蘇珊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守在外面，距離選的恰當好處，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但他們的身影卻在她的視線範圍内。

“柯妮莉雅小姐，終于又見到你了？你的眼睛...應該說你的演技還真好！”詹姆還真有些意外，自從他被擄走帶到栾河城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柯妮莉雅，因為後來他的處置已經完全由羅柏接手，而她的眼睛更是徹徹底底的騙了所有人。

“過獎了！不過你似乎受了傷...”莉雅卻是出乎詹姆意外的笑了笑，随後從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走到詹姆身前蹲下，居然詭異的拿起手帕輕柔擦拭起詹姆臉上的大片血迹。

詹姆身子一僵完全沒明白這是什麼樣的狀況，剛剛史塔克夫人已然來過了，臉上帶着憤恨以及悲痛，完美诠釋了一個新喪夫的寡婦狀态，然而柯妮莉雅的反應卻是完完全全的反常，可讓他脊背發涼的卻是莉雅下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話。

隻見莉雅一邊擦拭着他的臉頰，一邊像是帶着輕哄的語氣道：“這麼漂亮的臉蛋，若是哭花了臉，可是會變醜的！”

詹姆瞬間汗毛豎起，他覺得面前的女孩估計是承受不住刺激的精神失常了，否則不會這樣猶如瘋子般的胡言亂語。

“詹姆爵士在想什麼？”柯妮莉雅嗤笑出聲，像是知道他此時的所思所想，卻是更加輕柔的詢問：“你想知道...我這句話對誰說過嗎？”

柯妮莉雅笑容明媚溫婉，卻是沒有等待詹姆反應過來，便徑自自問自答道：“是彌塞拉·拜拉席恩，哦！不！應該說是你的女兒彌塞拉·蘭尼斯特！”

“你對彌塞拉做了什麼？”詹姆臉色驟變，雖然他知道彌塞拉此時應該是遠在君臨的紅堡之内，瑟曦也絕不會讓人輕易傷害彌塞拉，可想到這個女孩奇異的能力，他還是忍不住的心生擔憂。

“詹姆爵士真是說笑了，彌塞拉公主遠在君臨我能對她做什麼？不好意思，我可能語言表達能力不太好，讓你誤會了！”柯妮莉雅看着詹姆眉頭緊皺的模樣笑了，卻又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滿是興味的說：“不過，原來你也會害怕啊！真有意思！”

“柯妮莉雅小姐，你究竟想做什麼？殺了我為你父親的死洩恨？如果是這樣，那便動手吧！”詹姆回過味來，狠狠偏頭躲過莉雅的手帕，重重喘了口氣冷聲詢問。

“詹姆爵士，你别緊張啊！我什麼也不想做，隻是來找你聊聊天罷了，我不過是覺得彌塞拉公主長得很漂亮,僅此而已！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父親據說都是格外偏疼女孩子的，我父親也一向如此，對待我們幾個姐妹似乎永遠沒有羅柏他們男孩子那般的嚴厲！”

莉雅一邊說着，卻是一邊伸手用力将詹姆的頭扭轉過來，手上擦拭的力道狠狠加重了幾分，嘴上卻又滿是輕柔的緊接道：“那天在臨冬城，彌塞拉公主摔倒在地，全身上下包括那漂亮的臉蛋都滿是淤泥，我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将她的臉擦拭的幹幹淨淨，剛剛那句話就是那時對她說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她現在正很安全的躲在她母親的臂彎裡！”

詹姆聽此也瞬間回想起在臨冬城時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而那一天卻是...

果然下一秒，柯妮莉雅就皺眉好像很是擔憂苦惱的說：“你的女兒哭的好傷心，我為了安撫你的女兒放開了布蘭的手，我耐心哄了好久她才終于不哭了，小女孩嘛，很正常的，但是...”莉雅話音一頓，眼眸轉冷面無表情的又問道：“身為她父親的你，那個時候在做什麼呢？”

詹姆心髒猛烈收縮，背在身後被繩子綁住的手用力握成拳，看着柯妮莉雅直直逼視着他的目光，他竟然有些不敢與之繼續對視，喉嚨艱澀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我在細心安撫你女兒的時候，你卻正忙着将我的弟弟布蘭推下塔樓！”柯妮莉雅冰冷的話語以及眼神，猶如審判人心的利箭直逼詹姆的内心深處，莉雅咬牙狠狠道：“若是當時的我知道，定然會當場打斷她的腿！”

詹姆急聲道：“彌塞拉是無辜的！”

“那麼請你告訴我，詹姆爵士！”柯妮莉雅卻忍不住大聲打斷詹姆的話，迅速的冷聲質問：“布蘭又做錯了什麼？”

彌塞拉是一個很愛笑也很天真善良的女孩，其實哪怕那個時候的她就已經知道一切，也依舊無法狠心對她下手，可是布蘭呢？

布蘭也很愛笑也很天真善良，他正直開朗熱愛騎馬和箭術，哪怕他的天賦有限可也從未放棄過練習，沒有人比莉雅更清楚為了學好箭術，布蘭有多麼的辛苦和孜孜不倦，可雙腿的殘疾卻毀了所有。

他不無辜嗎？

為什麼他就要遭受這一切，因為布蘭不聽她與母親的勸告私自爬牆嗎？

可他爬的是自家的塔樓和城牆，他礙着誰了？還是因為看到了他與瑟曦在别人地盤上做的苟且之事嗎？

她還嫌棄他們污了布蘭的眼睛和年幼的心靈呢！

詹姆喉嚨梗住，根本無話可說也無法回答...

“詹姆爵士，你知道這世界上什麼最痛苦嗎？”良久柯妮莉雅情緒漸緩，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詹姆，眼中的神色意義不明。

詹姆掩飾情緒的嘲諷一笑，仰頭看向莉雅：“是什麼？父親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