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仔細刻上人數、來自何處以及身卒之年！石碑記得要大一些！那樣...”柯妮莉雅轉身，目光看向城門下幽暗的沼澤與正中的堤道，冷冷一笑道：“才夠醒人耳目！”
威望，其實隻是“恐吓”這個詞彙被人為包裝上了精美高雅的外衣罷了，可哪怕換了一個高貴的名字，也無法掩蓋它真正醜陋的内核。
“笑獅”泰托斯·蘭尼斯特與人為善樂善好施，難道錯了嗎？
泰溫公爵手段狠辣，将一城之人全數屠盡，難道就是正确之道嗎？
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
柯妮莉雅不想去探究這些深奧的哲學理論，畢竟她不是學士，更不是哲學家！她現在隻深刻的明白一點，“人善被人欺”便是這個世界醜陋不堪的現實！
退一步，你得到的不會是你以為的海闊天空，而是蹬鼻子上臉！
以德報怨，那麼...又何以報德？
“是！小姐！”派溫收斂思緒，終是點了點頭領命退了下去。
布蕾妮在此時拿着雪白的狼旗走了上來，她将狼旗雙手捧着遞到莉雅面前：“小姐，狼旗！”
柯妮莉雅雙手接過狼旗，她握着頂端将旗幟在空中一抖，雪白的旗幟鋪展開來，又随着夜風飄揚舞動。
“今夜在卡林灣休整，明日由文德爾帶領兩百弓箭手留守卡林灣！其餘的人随我繼續北上！”
雪白色的狼旗被柯妮莉雅固定在城牆之上，那是連暗夜都無法遮擋的潔白，就猶如那暮雪皚皚的臨冬城，哪怕是長夜的黑暗也無法将其侵蝕。
無論是狂風暴雨還是陰謀詭計，就算是污言碎語也罷，這面雪白的狼旗都将屹立不倒！
柯妮莉雅最後看了眼狼旗便轉身離去，黑色的鬥篷在夜間的冷風下翻飛狂舞，“哒哒”的腳步聲響徹在這古老的荒野堡壘裡，仿若在傲然宣告着卡林灣自古以來上萬年的歸屬權，毫無疑問且不容置疑，與此同時她平靜卻擲地有聲的話語從夜風中傳來，又被風卷向遠方...
“派一隻渡鴉給羅柏傳信！北境的大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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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境長城以北，塞外的永冬之地
寒風夾雜着暴雪無情的肆虐，世界被白色占領，而此時的先民拳峰上正是一副悲慘而又詭異的畫面，滿是白雪的地面上正擺放着無數馬的屍體，更加詭秘的是這些屍體竟然依次以中心點往外螺旋擴散整齊擺放。
瓊恩看着眼前的慘劇震驚不已，“塞外之王”曼斯·雷德一步步走上前，他蹲下身皺眉看着這些屍首：“總是那麼有藝術感！”
“隻有馬屍？沒有人！”瓊恩強掩下内心的擔憂，沒有一具人類的屍首或許是一件幸事，那是不是意味着莫爾蒙總司令他們如今都安然無恙？
這段時間他好不容易勉強取得了曼斯·雷德的信任，而他也清楚的明白曼斯聚集的野人軍團究竟有多少人馬，那絕不是守夜人能夠與之對抗的，智取是他們唯一之策。
可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說過這有死烏鴉的？”耶哥蕊特皺眉看向一名叫做歐瑞爾的野人，瓊恩也看過去，就是歐瑞爾突然說這裡有很多死亡的守夜人，曼斯才決定帶着他們來此探查，雖然瓊恩很是不解，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原本有的！”歐瑞爾萬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曼斯看向瓊恩詢問：“多少人？”
“大約三百！”瓊恩眉頭緊皺。
“知道他們現在成了什麼嗎？”曼斯又平靜的再次問道。
瓊恩看向曼斯緩緩點了個頭，内心閃過深深的無力，但他知道他必須繼續自己的任務，他曾立下誓言，就絕不會背棄。
“我們其實毫無分别...成為他們果腹食物！”曼斯環顧四周，這就是他号召野人的原因，塞北已經不是人類能夠生存之地，他們要活下去就必須越過長城。
隻是為了生存！
而這...也是野人們自願追随他的原因！
“你覺得有人逃掉了嗎？”瓊恩暗含不甘卻又裝作平靜的詢問，他不相信莫爾蒙總司令、葛蘭、派普以及山姆皆無一存活，哪怕一個人也好...
“不無可能！莫爾蒙很有本事！”曼斯的話給了瓊恩無限希望，但曼斯卻又緊接着道：“可不管死活，他押上身家性命北征，卻輸得一塌糊塗！他手下最好的戰士都死了！不管他是守夜人總司令，還是藍眼睛的屍鬼！他離家太遠了！”
“托蒙德！進攻長城！帶上歐瑞爾和二十個身手好的！”曼斯說着轉身看向身後高大的野人，面無波瀾的下了命令，又指了指瓊恩：“這個人也帶上，他比較清楚黑城堡的防禦系統！”
“有用就留下，沒用...就将他丢下城牆外！”曼斯冰冷的眼眸注視着瓊恩，又意味深長道：“看看烏鴉到底會不會飛！”
“最終還是要打仗吧？老朋友！”托蒙德看着曼斯，有些躍躍欲試。
“埋伏在黑城堡周圍，我發出信号就半夜偷襲他們！他們可以躲在堅固的城牆後，可也無法全都兼顧！”曼斯上前抱了抱托蒙德以示作别。
“我們會再見的！”托蒙德志在必得的笑了。
“是！”曼斯點了點頭，但還是警告道：“那你得完成好任務！”
“我們怎麼能看到信号呢？”歐瑞爾看着曼斯詢問。
“每晚把你的鷹放出城牆外，時間一到，我會點燃北境從未有過的明亮火焰！”
然而曼斯卻已經轉身向後方大批的野人軍團走去，他的聲音在獵獵的風聲中依舊清晰可聞，他一步步踩在厚厚的雪地裡，堅決而又一往無前。
所有的一切都被抛諸腦後，凜冬将至，異鬼來襲...
生存，是他們唯一的信念！
而越過那堵高聳入雲的絕境長城，便是上萬年來一直被隔絕在塞外的野人們...
唯一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