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隻是這樣嗎？

他會在明知眼前此人有問題的情況下仍然聽從對方的請求，會在幾乎一個巨大的“危”字已經吊在腦門上的時候還跟着他走進房間……雖然不想承認，但至少有那麼幾個瞬間，他想阻止殺人事件的發生，哪怕是陷自己于危境。

雖然很清楚自己當時與當下的想法……可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呢？

明明一開始的想法是隻要獨善其身就好，明明他一早就知道，僅憑他的力量是無法拯救的。

這些人、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既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啊。

……也許他當時就不應該翻開那本同學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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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黑白熊忽然發出了有些刻意的咳嗽聲，震醒了所有如墜夢中的人，“感覺大家好像有點偏移重點了所以——”

“讓我來把學級裁判拉回正軌吧！就用不論是誰都一定會興奮起來的——投票！時間！”

裁判庭内的光似乎一瞬間就變暗了下來，明亮的除卻他們頭頂盛滿星鬥的天窗，就隻剩下了每個人面前閃着亮粉色熒光的投票面闆。桃地望餘光瞥見與自己間隔了一個位置的清鳥十燦垂着頭，第一個在屏幕上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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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麼投票的結果已經統計完成了！根據大家讨論後被票選出的兇手，他就是——”

巨大的液晶屏徐徐下降，代表他們每一個人的頭像在屏幕底部順次出現。柱狀圖的統計數據像是噪音音頻的示波線一樣亂跳了一陣，最後波峰全部集中在了——

清鳥十燦的頭上。

“那麼那麼——大家的選擇究竟是正确的呢？還是不正确的呢？”

柱狀圖變成了彈珠遊戲，小鋼珠叮叮咣咣地從屏幕上方掉落下來，正如所有人所預料的那樣，落進了清鳥十燦的凹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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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正确！恭喜各位！這樣就打出COMBO了呢！”黑白熊歡呼着，“哎呀畢竟是COMBO，要考慮下次給大家準備更加精緻的禮物了呢。說起來上次我精心準備送給大家的禮物居然被上月同學輕易的摔碎了，學園長我很傷心啊——”

黑白熊捂着臉短暫地假哭了三秒鐘，“不過嘛，既然送都送給大家了，要怎麼處理就是大家自己的事情了呢，即使是我也不能幹涉，畢竟必須得收禮物的人喜歡那才算是好禮物呢。”

“雖然是咱自己按下的投票鍵……”桐谷朝月深吸了一口氣，“咱也是真的希望，如果不是你就好了啊。”

清鳥十燦隻是低着頭，看着面前已經按下去的投票系統。

“……桃地同學。”他看向了桃地望。

這像是歎息、又仿若求援的語調，他像是落水的人，在沉入無光的水底之前，吐出了肺裡最後的一口空氣。

桃地望向清鳥十燦側了側頭，淺藍色的視線流轉向了過來。

“我能最後拜托你一件事嗎。”他說，“你能……幫我姐姐入殓嗎。”

“砸傷你的人是我，想要把髒水潑到你身上的人也是我，姐姐并沒有做錯什麼，她還想幫你治療傷處。所有事都是我的教唆，你隻要恨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拜托不要對姐姐有恨意。“

清鳥十燦低下了自己的頭。

“姐姐是很愛漂亮的……”

“我不想讓她……讓她以那樣的姿态死去……”

“……這算是委托嗎。”桃地望沉默了一小會，他眯着眼睛像往常一樣輕佻地勾了一下嘴角，“是工作的話，我可就沒法拒絕了呢。”

他把視線從清鳥十燦的身上挪向了黑白熊，“可以嗎？黑白熊。我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已經把案發現場清理幹淨就是了。”

【十燦，想法轉變了呢】

【以前最不喜歡身為入殓師的桃地的人就是他吧】

【畢竟人人都有一死呢……】

【桃地：說了早晚你也會栽我手上】

“雖然也很少收到類似的要求……”黑白熊似乎有些猶豫，不過很快他就擡手随意的一揮，“那就這麼辦吧！能炒熱自相殘殺遊戲氣氛的活動，我怎麼說也是要答應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