塙王并不接過,就着大司徒的手看了看:“你說說怎麼回事。”
還差四步……
許團團上前一步,拱手回道:“主上,盒中有一枚圓形物體,光彩非常,能夠清晰的照見人影。那就是可以用來通信的東西,我們叫做雙面鏡。這個盒子是作為配套定位的東西。每個盒子上面都有不同的編号,一旦知道彼此雙方的編号,在盒子上用特殊的方式敲擊,就能夠通過雙面鏡進行交流了。”
“你來示範看看。”
還差三步。
許團團又是一拱手,徑直走到大司徒身側,裝模作用得在盒蓋内部,用不同的指關節敲擊了一番。然後從大司徒手中拿過首飾盒,再上前一小步,奉給了塙王。
塙王拿過,仔細看了看,被鏡面的反光一射,忍不住偏了偏頭。
許團團又上前了一步,躬着身,雙手交疊成拳,右上在上,壓低聲音道:“主上,我認識那名紅頭發的海客,知道她一個緻命弱點。”
還差一步半!
塙王一挑眉:“哦?”
許團團微微探起身,面露難色得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身旁的大司徒。
塙王一揮手,太子尚未反應過來,便被一旁的男人拉着退後了兩步。
許團團,“請主上恕臣造次。”說着便又上前一步,将左手立着擋在嘴旁,靠近塙王。
還差半步!!
塙王皺着眉頭,想遠離靠近的許團團,又忍住了。
很好!
許團團的手成功得貼在塙王的耳側:“主上,她叫中島陽子。她有一樣很在意的東西,在另一名叫優香的女孩子手裡,是她母親的遺物……”
許團團微微眯着眼睛,深吸一口氣,是冕服上熏蒸的龍檀香。
右手微微一抖,袖劍便順着手臂下滑到手中,向前一刺。
劍刃傳來刺破劃破衣物,刺破皮肉的觸感。
左手上翻,堵住了塙王的嘴,右手再向前拼命一捅,劍刃全數沒入了塙王的身體,連同劍柄都陷下去半分,順利得讓許團團微微有些愣怔。
左手能夠感覺到鮮血從塙王口中湧出,透過她的指縫溢出,留下鮮血的粘膩的觸感。許團團渾身一哆嗦,那粘稠略帶滑膩的感覺,仿佛順着這個哆嗦上移裹住了她的心髒,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但這也讓她從愣怔中回過神來。
右手使勁往回一收,劍噗得拔出。鮮紅的血液瞬間飙射而出,噴在許團團的臉上,沾滿了她半個身體。
伴随着少年的一聲尖叫,濃重的血腥味在大殿裡蔓延開來。
許團團看着塙王慢慢滑下去的身體,突然搞不太清楚自己在哪裡。
殿内,年幼的太子,被持劍男人扭着雙手,按在地上,堵住了嘴。那張本事無憂無慮的柔美少年臉上,源源不斷湧出晶瑩的淚水。他五官扭曲着,表情猙獰,狠狠瞪圓了眼睛,怒視着許團團,裡面寫滿了憤怒、憎恨與無窮無盡的詛咒。
冢宰還是微笑着看着着一切。
孫正平木着一張臉,目光卻灼灼得盯着大司徒。
大司徒看着發呆的許團團,上前狠狠得踹了她一腳,又從那名男子腰上拔出長劍,硬塞到許團團手中。
許團團雙手握着長劍,回頭看着面色潮紅的大司徒,又看看地上。
塙王躺在那裡,鮮血還在噴湧。
這樣一具不算高大的身體,怎麼能流出那麼多血,都已經蔓延過許團團的鞋。
又被大司徒踹了一腳,許團團踉跄着走到塙王旁,半跪下,高舉着劍,一揮而下。
那顆統治了巧國五十一年的高貴頭顱,帶着驚愕的表情,睜大雙眼,滾落矮榻,悶聲得滾了兩圈,停在大司徒的腳邊。
一片寂靜中,隻剩下少年聲嘶力竭的嗚咽和悲鳴,在殿内回答,刮起一陣風,刮得人臉生疼。
大司徒提着發冠,抓起了那顆頭,高高舉起。
結束了,終于結束了!
許團團跪坐在一片鮮血中,松開了手中的劍,視線被血腥籠罩。
這便是他的終結!
這便是她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