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宗門子弟?寮霧谷?他腦海中隻想到一種可能。
“這裡應該就是血陣布陣之地,”道之聲音從身旁悠悠傳來。
林阙聽到這話,隻覺眼前一黑,這未免也太巧了,雖然來這谷中是為了找這血陣,可也不是這樣找啊!直接上趕着做血陣養料,要不要這麼倒黴?
他問道:“你說眼下我們應該怎麼辦?”
道之回道:“隻能先等,明夜便是月圓夜,血陣會在那時開啟,血陣剛開啟時,陣法最為薄弱,屆時你我便沖出血陣。”
林阙看了看被捆成粽子的自己和他,無奈道:“隻能這樣了,方才我已經用尋元術傳音師尊,隻是不知道有沒有用。”
“初雲師叔在閉關,尋元術無用。”
“無用也得試試,要是你我都折在這,總得讓師門的人給我們收個屍吧。”
“那人想用我們獻祭,現在應該沒什麼危險,道之,我方才好像傷到了腦袋,我得緩一會。”
他說着便往身旁那人的肩膀靠去。
“好!”
道之用身體支撐着他,眼中含着微光,定定的坐着,不一會便聽到淺淺的呼吸聲傳來。
林阙睡了一覺,醒來後,沒過多久便看到了紀明,隻是隔得有些遠,而且都被結結實實裹着,想過去也過不去。
于是他用眼神示意了一番,至于對面那人能不能懂自己的意思,他可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哼哼唧唧一番後,便不在出聲,安靜的坐在道之身旁,心頭飛速思索起來。
以他和道之的修為,想出這洞穴并非難事,可如今這裡不隻他們二人,還有各個宗門弟子,看着他們的模樣,大多和紀明他們一樣,隻有領頭之人修為還算可以,若是将他們扔下,他們極有可能會死于血陣之中。
道之看到他安靜下來,又看到他眉頭緊蹙,眼含打量神色,仔細掃着周圍被綁着的人。
他知以他這種性格定不會對眼前這些人不管不顧,即使這些人與他毫無關系。
他緩聲開口道:“你想救他們?”
林阙聽到他的問話,褪去了平日的不羁,神色認真道:“對,道之,我想救他們。”
“好,不過他們人太多,我們也隻能盡力而為,這裡被那老頭設下結界,從内部破開需要時間,到時若是······”
林阙打斷他的話,笑道:“你又想說,到時若是出了意外讓我先走?我還不至于廢到每次都需要師兄保護。”
道之溫聲道:“林阙,你知我并非此意。”
他話音剛落,連接洞穴的小道又傳來陣陣摩擦聲和慢慢悠悠的腳步聲。
那聲響不大,但是在空曠的洞穴中卻是陣陣回蕩,吸引着全部人的目光,原本在地上挪着的幾人聽到這響聲,直接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摩擦聲越來越近,林阙擡眼看着那條道。
不一會,就看到有三人被那侏儒老頭用耙子拖了進來。
三人被一路狼狽拖行,衣擺殘污,與他和道之一般,毫無意外的被扔在石壁下。
他下意識抽了抽嘴角,現下才覺之前被老頭拖進來時,場面有多尴尬。
老頭将人扔下後,掃了一眼周圍,走向那已經挪了一段距離,正一動不動倒着的幾人。
“小兔崽子,讓你們動!”
他說着踢了他們幾腳,又将他們拖回了原來的位置,之後似乎是心情大好,慢慢悠悠走出了洞穴。
那幾人被踹了幾腳,口中發出悶哼聲,又歪歪倒倒挪回了紀明身旁。
林阙看出了紀明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隻覺他領着這些師弟、師妹們也是操了不少心。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道之時不時就會擡頭看一看洞頂。
他知道他是在等。
如霜月色傾瀉而下,不知不覺已移至正中央,穿過洞頂直射地面。
地面在圓月照射下透出暗紅色光芒,血色液體畫出的法陣從地面滲出,釋放着濃郁血氣,那暗紅血氣猶如藤蔓觸手,在半空中搖擺飄蕩。
一時間,原本還算安靜的洞穴瞬間傳出許多掙紮之聲和地面摩擦之音。
洞穴内被綁着的衆人看到眼前這一幕,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神色,止不住往後縮去。
原本飄蕩的血氣在感知到活人生機後,猶如靈蛇一般,往衆人身上纏去,将他們拉到法陣中央,開始吸食其體内精血。
“就是現在!我去斬了這鬼東西,你去救人!”
林阙與道之在血氣襲來的一息間沖破了束縛。
他說着,手持長劍向着血氣斬去,而道之則是撕開了那些還未被血氣侵蝕的人的束縛。
獻祭血陣早年前隻是在宗門舊聞上有所記載,并未親眼見過,直到現下,這才算是真正領教一番。
這剛領教,林阙便知為何那老頭那般放心,将他們就這樣扔在這洞穴之中,瞧也不瞧一眼。
原是這血陣這般強大,隻要将人束縛其中,無需多時,便可将人生機吸盡。
“道之,這血陣太強,以我一人之力,我支撐不了多久!”
他揮動手中長劍劈向那靈活纏繞的縷縷血氣,口中急切的喊着。
道之聽到他的話音,剛往他那邊邁出一步,便被陣中其餘血氣糾纏住了步伐,隻得先解決眼前之物。
倒是紀明,被解開束縛後,将身旁靠着的育言扔到了一邊,提起手中橫刀便往林阙那邊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