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霧氣籠罩着大地,蘇靜就站在霧裡,淡漠的環顧周圍。
一般她晚上魂魄會離體去地府值班,很少會做夢,就算是做夢也不會做那種知道是做夢的清醒夢,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人制作了夢境強行把她拉了進來。
估計是那天哥哥說的在家附近轉悠的可疑人士。
應該是戾氣吧,神仙大概不會做這麼缺德的事情。
不過她現在最感興趣的不是誰拉她入夢,而是那人拉她入夢後接下來要做什麼。
眼前的霧氣越發濃重,團團将她包圍,很快,她已分不清哪邊是天,哪邊是地。蘇靜手漸漸攥成拳頭,有些緊張。
“哈哈哈。”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聽聲音像是個女孩子。
“誰?!”蘇靜警惕地望向四周,然而那笑聲才響起一陣便停了,四周都是濃濃的霧氣,一時之間分不清那笑聲從哪兒來的。
莫名的,她覺得這笑聲有些熟悉。
“你究竟是誰,怎麼,敢拉人入夢不敢出來露面是嗎?!”蘇靜又喊了一聲,語氣中已染上了絲絲怒氣。
不知情中被拉入夢境處于被動的局面已經夠惱人了,偏生這人還像貓捉耗子一樣的逗弄她,這讓她火氣“噌噌”往上漲,本着“要死也要做個明白鬼”(就算已經是鬼),她又喊道:“閣下拉我入夢應該是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看吧,既然如此幹脆痛快點,要是被林夕發覺,閣下應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這話頗有狐假虎威的意味,但的确奏效,一團霧氣突然蒙住她的眼,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心道:林夕威壓真高。
“哈哈哈——”
那陣銀鈴般的笑聲又回響在耳邊,蘇靜睜開眼睛,現在她所處的場景已不是霧氣彌漫的無邊之地,而是在一處很像花園的地方,在她面前有一棵粗壯的大樹,一頭雪白馬尾辮的男人站在樹下,慌裡慌張地伸着手,似是要接什麼,而樹上坐着一個五六歲的女孩,晃蕩着雙腿,對着樹下男人的樣子哈哈大笑,那笑聲就是她發出的。
蘇靜看到這場景有些震驚,不因為别的,那個男人她認識,就是跟在林夕身邊、前任天君的神獸洛奇,而樹上的女孩從腰間的玉佩可以看出,是林夕。
在她印象裡林夕從沒有這樣笑過,雖然往日裡是“笑語盈盈”,但那笑容很假,十分假,還不如冷若冰霜時自然點,而面前幼年時的林夕笑得很自然,很陽光,一看就是那種活潑開朗的女孩。
看來她以前也是會笑的啊。
“丫頭你快下來,從這種高度摔下來不是鬧着玩的!”洛奇在樹下緊張地喊道。
“诶呀老前輩,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敢爬上去肯定是保證不會摔下來的啦。”林夕坐在樹杈上,一臉輕松地說。
“你上次瘋跑摔破膝蓋前也這麼說,快下來,不然我可動粗了。”
“切。”林夕撇撇嘴,抱着樹幹滑下樹,背着手走向别處,洛奇大概是怕她再爬其他東西,緊緊跟在她後面。
......林夕小時候是個好動分子嗎,很難想象她經曆了什麼變成現在這樣。蘇靜想。見他們快要走出視線範圍,快步跟了上去。
視覺突然變得模糊,過了好一陣,重新明晰起來,
場景轉到一個大廳,裝潢看上去清淨肅穆,自帶一種神聖感,洛奇站在大廳中央,正與一人說話。
垃圾電視劇果然害人不淺,天宮壓根不是純白色的。蘇靜想道。走近幾步,看清了與洛奇對話的人。此人面如冠玉,眉清目秀,身修腿長,多少算個美男子,雖然穿的一身白,但和她看過的電視劇中喪葬風的神仙不同,上面有銀線編織的她看不懂的花紋,無形透出一股高級感。見洛奇對此人畢恭畢敬的态度,這人身份不小,難不成是一位上神?
蘇靜仔細思考,牧離提過的現存的五位上神......和這位好像對不上号啊。
天君上官瑾不是一身白,穿的大多是深顔色、看上去比較華貴的衣服,而且因為大戰毀去了半張臉,人前經常帶着半邊面具,顔漠穿衣比較随便(就他喜歡在人間到處晃),偶爾穿白,但經常帶着鬥笠,面紗遮臉遮的嚴嚴實實,沐許衣服顔色是藍色的,而且在幾十年前因為一次突發情況被封在了冰裡,文若因為大戰被戾氣浸染堕入魔道,面相上沒此人和善,呂昭是女的,而且喜歡淡紫色衣服,不喜歡白色。
這人究竟是誰呢?
蘇靜想着想着,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想。
這人......不會就是隕落在大戰中的林夕的父親——前任天君陸清吧!
蘇靜又瞥了一眼洛奇畢恭畢敬的樣子。應該沒猜錯,牧離說過,洛奇跟随林夕前跟随前任天君,而且隻聽他一人的命令。至于為什麼沒妻子的父親姓陸有個女兒女兒卻姓林,她現在沒心思探讨這個複雜的倫理問題,而且之前一次閻王提了一次陸清,林夕面上沒什麼表示,手上的茶杯被捏碎了,所以從那之後她很自覺地避開“父親”這個話題了。
洛奇和陸清說話的聲音模模糊糊,完全聽不清。蘇靜走的近了些,卻還是什麼也聽不清。雖然不知道他們聊的内容,但從表情看來,這次聊天并不愉快。
許久,她看見洛奇皺眉道:“你這是在賭博。”
“不錯,而且這場賭博我必須赢。”陸清一臉從容,像是認為這是很普通的事。
“你......唉!”洛奇瞪着他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重重的歎了口氣,道:“行吧,随便你。”
“以及,這件事除了你跟我,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好......隻是,丫頭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