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祭司讓屬下呈送給天府大人的公文。大祭司大人說讓您盡快處理……”

應鐘淡淡一笑：“放在桌上吧。”

這小祭司平日裡聽旁人說天府祭司待人十分和藹，可如今見應鐘對他一笑，不知怎的卻感覺後背一涼。

“大祭司還有何吩咐？”

“沒，沒有了……”

應鐘擺擺手，小祭司如蒙大赦，連忙将公文放下，又抱起批閱好的木簡快速離開。

應鐘看見那些亟待處理的公文，閉上眼深深吸氣，斜靠在椅子上按揉額角。

幸好未經他傳喚不會有人進入宮室，天府祭司儀态盡失的模樣沒有讓旁人看見。

應鐘默默盤點這些時日的工作：

城主府的公務暫且告一段落，生滅廳的事務一如既往，如今神殿又多送來許多不能推給旁人的公文……

天殺的沈夜，老子不幹了！

應鐘把筆一扔，氣勢洶洶地向門口走去。不過還未等走到門口，他便腳步一轉，又坐回桌前認命地撿起筆。

算了……如今動亂初平，人手不足，且忍過這一時。

他攤開一卷木簡，裡面寫着沈夜的批注：此次壽誕細則由天府祭司調度。

……老子不幹了！

雖然很想罷工，不過應鐘仍将這些公文處理完畢。沈夜大概也知道自己壓榨下屬的行為，于是有關壽誕的事務後沒再給他安排新的事情。

将壽誕細節一一敲定，應鐘難得沒有直接傳送，而是一路走到沈夜平日辦公的祈禱殿前廳。

“參見大祭司。”

“免禮，”沈夜看見是他，了然地放下公文，“你來找本座是有何事？”

“這是今年的壽誕流程，請大祭司過目。”應鐘遞過自己手中的木簡，見沈夜攤開來看，便解釋道，“畢竟是大祭司第一次主持神農壽誕，前面的步驟較之以往要複雜一些……”

“不過若有不滿意的細節，大祭司也盡可修改。”

“不必，你做的很好。”

“那屬下吩咐下去，就照此準備。”

“有勞。”

說完例行公事，沈夜略微放松些許，聲音也和緩下來：“你任職生滅廳主事多年，對族人情況知之甚詳，可否向本座推薦一些人？”

“不知大祭司所為何事？”

“本座想收個徒弟。”

“收徒？這麼早？”應鐘狐疑地看向他，但見沈夜面色如常，絲毫沒有向他答疑解惑的意思，隻好答應下來，“罷了，屬下遵命。”

“你做事我放心。此事就交給你了，務必選些身份妥當之人。”沈夜意有所指道。

應鐘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心下了然這活計為何找上了自己，便點頭答應：“那屬下告退。”

大祭司收徒是大事，應鐘特地走了一趟生滅廳，選出一些人來，又讓屬下去考察一番。幾度增删，最後将這十幾人的名單呈送到大祭司面前。

待沈夜點頭之後，便開始對他們進行一些摸底考試。

烈山部的小孩天生善禦靈力，多少會一些法術，應鐘便讓他們抽簽比試，比到最後隻剩下兩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他認識的。

謝衣相比幾年前他見到的時候高了不少，但仍有些瘦弱，另外一個小孩他沒見過，不過表情很是嚴肅，這麼久都沒見他笑過一下。

他合上木簡，對代替沈夜來觀戰的華月說：“這兩個小孩都不錯，靈力強盛，也沒染上病症。”

華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場内：“是不錯。”

場内法術光芒亂飛，兩個小孩打得氣喘籲籲，應鐘則看得有些想打瞌睡。

最近事務繁忙，偶爾看看小孩掐架就當休息了……

一眨眼的時間，勝負已分。謝衣露出歉意的神色，向前去要拉那倒在地上的小孩的手，卻被對方一掌揮開，并氣勢洶洶地沖他吼道：“不要你假好心！”

謝衣有些委屈地後退兩步，手足無措地看向兩個站在一旁的祭司。

應鐘看得想笑，眼見謝衣看過來，便也幸災樂禍地笑了一下。

謝衣：“……”

華月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對幾個少年道：“跟我來吧，大祭司要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