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沒成年呢,歌姬前輩。”夏油傑溫柔地回絕。
庵歌姬是勸酒的人裡面唯一的女性,也是遞酒杯的人裡最活躍的那個。
“我們也沒成年,老師們都默許了!夏油你們快給我喝!”
庵歌姬的酒量很好,對于這兩個經常對她出言不遜的狂妄學弟,她一定要在今天、且就在這張酒桌上,扳回一城!
夏油傑腹背受敵,被他攔在背後的五條悟也裝模作樣的嗲聲說想喝酒。
“傑~你别攔着我嘛!讓我嘗一下!”
其實五條悟本身對酒精沒什麼興趣,但又覺得夏油傑一臉無奈的表情很有趣,他便半真半假的黏在夏油傑身後,伸手往前去夠那些擺在傑面前的酒杯,又矯揉造作的不真的碰到它們。
一旁的家入硝子看着撒嬌的五條悟,感到一陣惡寒,她不耐煩的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又對夏油傑說道:“夏油,你們要是喝不了的話就讓我來。”
畢竟高專買來的酒品質都不錯,她還蠻喜歡的。
夏油傑也不是什麼乖學生來着,國中時期也和社團裡的朋友們在慶功宴上喝過酒。他之所以推辭來自學長學姐們酒,絕大部分原因是正躲在自己身後的五條悟:忘記了具體是在哪次閑聊裡,這家夥告訴過自己,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酒精。
“就連聞都沒聞過嗎?!!”那時候夏油傑震驚到放下了手裡的遊戲柄。絕大多數人都會對那些被明令禁止的東西産生好奇心才對吧!
“沒有欸,為什麼要聞?”五條悟也很震驚地看着夏油傑,“又不是什麼特别的東西,聞它是為了什麼啊。哎呀,傑你别愣着了啊!遊戲!我們的遊戲!要輸了啊!”
總而言之,不管是當時五條悟震驚地看着自己的眼神,還是由于自己的出神而輸得極其慘烈的那局遊戲,都從某種方面上強化了夏油傑腦子裡關于“五條悟這家夥根本沒喝過酒”的記憶。
——所以,一次酒都沒喝過的家夥,還是不要一上來就挑戰“被十多個人一起勸酒”這樣的酒局難度吧!至少要從溫和一點的果酒開始嘗試才對吧!
夏油傑腦子裡閃過一絲關于沒能幫友人提前解鎖“第一次喝酒”這個體驗卡的遺憾。
“别這麼扭扭捏捏的了啊!喝不喝給個準話啊!”
“就連硝子都爽快的幹杯了呢!”
學長們見一年級兩個男同學還遲遲不肯端起酒杯,戲谑地調侃——激将法對這樣的少年總是最管用的。
雖然五條悟并沒有被這樣的小話術“激将”到,但是看着傑确實在很認真的避免自己喝酒,那種叛逆的、癢癢的心情莫名又竄上來了。
五條悟迅速地伸手從離他不遠的桌子上撈過一隻酒杯,聞了聞以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抿了一口——然後發出“yue”的聲音,皺起了臉。
“yue,什麼啊,好難喝!”五條悟控訴着放下了剛剛被自己抿了一口的酒杯。
“哈哈哈哈哈哈,太遜了吧!”
“籲——”
四周都是不帶惡意的笑聲,畢竟在座的多數人都很少看見五條悟這樣貨真價實的表達他無法接受什麼東西的情緒,一時覺得好玩。
夏油傑沒攔住五條悟剛才突然伸出去的手,也知道自己攔不住真的想要嘗試點什麼的五條悟,于是聳聳肩,同樣拿過一隻酒杯,一口焖完,又把杯口朝下,示意自己喝完了。接着,他又把五條悟剛才放下的酒杯拿起來,微微偏開了一點,避開五條悟喝過的地方,繼續一口灌進喉嚨。
“哇——”
“所以還是能喝酒的嘛!”
“夏油喝這麼猛的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油你動作很熟練哦!是不是早就偷偷喝過酒了——”
衆人的都注意力被夏油傑剛剛行雲流水地幹杯動作吸引過去,一時之間便沒什麼人關注剛才舔了一口酒的五條悟。除了夏油傑。
夏油傑一邊微笑着怼回學長學姐們的調侃,一邊用餘光關注着五條悟的反應——雖然隻是抿了一口,一般連狗都喝不醉,但是悟畢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東西……所以自己關注悟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長發男同學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對男同期的過分關注和溺愛。事實上他的擔心是對的,因為下一秒,五條悟就面無表情地倒下了,“噗”的一聲,向後仰躺到了身後的沙發上。
“悟——”
被人群包圍的夏油傑、以及周圍的人群,都眼睜睜地見證着五條悟被一口酒放倒的全過程。
等到五條悟恢複意識,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五條悟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的摯友正在躺床邊一臉頹廢地合眼睡覺。不,這甚至稱不上是在睡覺。畢竟夏油傑手上居然還保持着标準的體術中防守的起勢,好像在預防某個家夥突然的暴起。
……所以昨天我到底幹了什麼,才讓傑這個家夥以這麼狼狽的姿勢入睡的啊。
已經把昨晚的記憶忘得一幹二淨的六眼神子,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一頭霧水。
後來,等夏油傑醒了,五條悟被他掐着脖子,逼迫五條悟一定要給他買了一個月早餐,以彌補夏油傑前一夜拼死拼活地阻止自己做出一些會讓兩個人身敗名裂的壯舉所受到的精神攻擊;最後,還被夏油傑揪着領子警告他,絕對,不能再喝酒了。
五條悟很難否認自己究竟是不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想要穿JK短裙跳宅舞、闖進夜蛾的宿舍偷人偶、以及想要幾發蒼炸了總監部,總之他真誠的答應了夏油傑以後不再喝酒。
不過之後那一個月的早餐依舊是夏油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