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監測裝置半年後就可以摘下。你還會對薇利亞·沃茨動手嗎？”

“我不敢保證。”

“愚蠢。”索菲評價道，“梅因有沒有跟你提過‘人造人廢人化’的議案？”

“沒有。”

“看來他已經放棄跟你交流了。”她說，“新冕計劃對人造人施行腦部改造手術。具體做法類似于20世紀的腦頁白質切除術，但技術上會精進不少。這種手術能讓人造人變得溫馴，喪失攻擊性和精神沖動，卻不妨礙他們的智力。如此一來，人類就再也不用擔心被人造人反噬。”

克倫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索菲問道：“這不符合你的理想？”

“我的理想是讓人造人消失。”

“先告訴你我的打算。”她說：“人造人廢人化方案我絕無可能接受。這個議案多年前就存在，隻不過最近新冕中某些人想将其提上日程。他們将會面臨極大的社會輿論阻力，但計劃最終仍有可能成功推行。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加速機器人計劃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我希望薇利亞能盡快接觸機器人計劃的相關資料。

“一旦機器人計劃步入正軌，人造人消失就是遲早的事。這也算是完成了你一部分的理想。我知道，你希望心智機器人也一并消失，但那并不現實。你哥哥的才能不容小觑，就算沒有薇利亞，機器人計劃也會照常進行。據我估算，如果薇利亞不在，整個計劃的進程會延後三十年，但最終結果不變。”

“三十年？”

“對。”她說，“你不妨考慮一下。既然兩者不能一齊消失，先讓人造人退場或許是個好選擇。此外，雖然你不願承認，但你能活到現在是多虧了你哥哥。薇利亞·沃茨身後的勢力錯綜複雜，多半都還未浮出水面，你在行動之前應該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如果再做蠢事，梅因也救不了你。”

克倫看上去有些不服：“他自己不也做了蠢事？”

“他确實有些急躁，但他針對的是布蘭登，即使造成誤傷，後果也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内。而你是直接重傷了薇利亞，差點危及她的性命，這兩者能相提并論？”

克倫移開目光，不耐煩地歎了口氣。半晌，他道：“我明白了。我不會妨礙索菲小姐你的計劃。”

他能做出這樣的讓步實屬不易。索菲點頭：“既然這件事講通了，我們就可以繼續往下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