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這個狀态很奇怪,好的奇怪。”
“抑制環沒有摘,但是信息素濃度完全沒有之前高。”
“排除掉你自己摘掉的可能性,現在我們隻剩一個答案,雖然不可思議,但是我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你家的綠蘿是不是吸甲醛的時候連着幫你信息素吸了啊?”
神經病。
傅宴華想到這兒,疊外套的手停了停,無奈搖頭。
自己也是瘋了,剛剛居然在思考這句話的可能性。
綠蘿雖然抽象,但是其他的呢?萬一還有其他東西呢?
傅宴華不由得把視線投到客廳,客廳的電視正在播映最新的動畫片,即使看不到沙發上具體是什麼樣子的,但是也能猜想到大概有一隻小狗趴在上面翹着個腦袋。
傅宴華擡高聲音叫了句:“小狗。”
咚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好像跳下了沙發,然後是玩具被撞開滑擦在地闆上的聲音。
傅宴華教訓過很多次,下沙發不能直接跳,要走旁邊特意買的小樓梯,地上的玩具不玩要自己叼回窩裡。連着下來沒有一次聽的,逼得傅宴華這個強迫症每次都跟在屁股後面收拾殘局,一樣一樣把玩具撿回去塞回窩裡。
還是和之前一樣,傅宴華卻沒了教訓小狗的心思,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行李箱,這是他深入思考時的無意識動作。
是因為小狗嗎?
指間傳來的一陣濡濕打斷了傅宴華的思考,傅宴華反手把小狗抱在懷裡,然後把頭埋在小狗的身上輕輕吸了口。
感覺不到身體有什麼變化,預想中的全身心的放松,心靈上的淨化通通沒有,平常得和之前每一個下班後的休閑時光一模一樣。由于傅宴華的過于疑神疑鬼,脊背處的肌肉到現在都還有些緊繃。
大抵是自己想多了。
過了好長時間,傅宴華得出那麼一個結論:本來就是無稽之談,如果單考狗就能吸走身上的信息素,那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患上信息素相關的絕症痛苦而亡了。
傅宴華自嘲地笑了笑。
152
上飛機的前的幾天,傅宴華特意把時間空出來留在家裡陪小狗,其實說是陪,更像是傅宴華自己給自己放了個小長假,或者是小狗專門辍學陪傅宴華更為恰當一點。
一天時間用來收拾行李,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尤其是厚衣服,出國手續之前就辦好了,這一步可以跳過,收拾完行李之後發現也沒什麼事可以幹了。餘下幾天傅宴華都在看書看雜志,撸狗摸狗,隻是偶爾會想到什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脖子上的抑制環。
一切準備就緒,直到臨登機的前一天,小狗腹瀉了。
期初傅宴華以為隻是吃壞了肚子,檢查了下吃食發現沒什麼不對的,雖然奇怪但還給小狗掰了片藥片。
直到後面小狗狀态越來越不對,腹瀉伴随着嘔吐,眼眶紅腫流淚。傅宴華這個時候再看不出來有問題,眼睛可以捐掉不要了。
沒有絲毫猶豫,傅宴華抱着小狗直奔寵物醫院。
路口的紅綠燈閃了又閃,通過玻璃照在傅宴華那張緊繃的臉上,沖刺急刹沖刺急刹,幾個步驟來回重複,最後連闖了兩個紅燈,原本半小時的車程也被壓縮到十五分鐘,直到看到懷裡的小狗被護士接走,傅宴華惶惶了一路的心才算稍微落回了點原處。
抽血化驗CT的時間裡,傅宴華靠在牆上靜靜等待着檢查結果,垂在身側的手有些隐隐發顫,說不清是生理反應還是心理作用。
……
“你不知道你家寶貝的大蝦過敏嗎?”
“我看你家寶貝的病例單上寫着,你上回因為小狗從高處跳落已經來過一回了。”
醫生語氣中帶着點責備,面對養了寵物又不負責的主人,醫生通通都沒給什麼好臉色。其實不看病例單,醫生也記得傅宴華,無他,主要還是傅宴華的穿着打扮和神态談吐和以前見過的人都不太一樣,不一樣到即使是幾個月之前見的人,醫生還是能從記憶深處把人挖出來。
傅宴華坐在位置上臉上帶着點冷倦:“我不知道。這是我認養的撫慰犬,機構事先沒和我說明。”
醫生不贊同道:“你應該在認養當天就主動詢問小狗是否有過敏史。”
傅宴就華看了一眼懷裡挂着水的小狗,默默認下了在他看來不是很合理的責任劃分。
“好的,不好意思。”
“症狀不嚴重,拿着單子去取藥挂水。”
醫生歎了口氣,開了張單子遞給傅宴華。
“簽個字吧。”
傅宴華提筆單子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在寫到華子最後一筆的時候手猛得一抖,華字那一豎末尾從筆直的一根雨傘變成了一個魚鈎。
醫生看向傅宴華的眼神裡頓時帶着股憐惜:“沒事的,小狗不會出事,問題不大不用擔心。”
傅宴華把筆蓋扣上,淡定地糾正醫生的說法:“我隻是手抖。”
153
針管刺入小狗後腿的時候,肉眼可見地看到小狗的後腿抖了抖。
打針前醫師特意囑咐過傅宴華把小狗摁牢了,擔心寵物掙紮起來針會紮歪。
結果全程下來,小狗隻是抖了抖腿,乖得不行。在醫師的角度來看,是傅宴華摁的好,畢竟他在這裡工作了那麼多年,看到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針管過來不躲的就沒幾個,更有甚者還罵罵咧咧的——就算聽不懂也知道罵的髒。
綜上所述,在他眼裡看來,隻要打針不罵娘的,主人摁住了的,通通算得上乖寶寶。
“小狗很乖。”
“嗯。”
沒人能比傅宴華更加清楚,自己抱着小狗的那隻手完全沒有用力,懷裡的身體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甚至還抽空安撫地舔了舔傅宴華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