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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離腺體後，傅宴華的生活并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變化，除了每個月都會有醫生定期上門檢查，以及Alpha保護機構的隔三差五的回訪。

說是保護其實也不盡然，比起保護說是監督其實更為恰當，Alpha作為社會的金字塔頂層人物，享受着絕大部分社會資源，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尤其是Alpha天生還具有不穩定性，對于這類“特殊人群”，政府出台了各種政策，例如Alpha高額社會管理費，Alpha補貼，Alpha義務及特殊調理。

在沒摘除腺體前，傅宴華一直是最高的那一檔，享受着最優渥的社會福利以及支付着最昂貴的各項保險費，管理費。機構考慮到傅宴華已經交了近十二年的Alpha管理費，如今身份的轉化涉及到後續福利發放和管理問題，出于無奈，機構負責人時不時就得帶着張A4紙上門。

……

“你好，傅先生又見面了，還是老問題，你摘除腺體是否自願？摘除腺體後是否對你的生活産生了影響？”

工作人員擦了擦剛跑出來的一臉汗，熟練地從公文包裡掏出一疊厚厚的A4紙，套出根筆遞給傅宴華。

“你知道的，你情況特殊，所以機構總是要嚴謹一點，我們也很為難啊，相互體諒一下。”

傅宴華接過那幾張A4紙，熟練地在紙上勾勾畫畫，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問題，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不用怎麼思考就能填上答案。

看傅宴華雖然不耐但是還算配合，負責人默默松了口氣，把A4紙賽回公文包裡，起身和傅宴華握手再見。

臨走前，工作人員意有所指提醒道：“其實來這麼多回，也不是我們願意的，Alpha做腺體剝離手術的，雖然少但是也不算完全沒有，如果每一個都這麼跑我們也是忙不過來的。”

“不出意外我們過段時間還回來一趟，到時候可能就不隻是需要麻煩傅先生去填這個問卷，可能要麻煩你的愛人幫忙一起做一下調查。”

傅宴華推開門的動作一頓，緩慢地把視線一點點移到負責人臉上，面無表情問。

“我的愛人？”

“沒錯，你的愛人。”

“為什麼？”

話都說到這了，再多說點也沒什麼，負責人心一狠，壓低聲音說得又快又急，生怕讓旁人聽到點什麼。

“如果不是有人要求，我們也不想幹這個吃力不讨好的活，三天兩頭跑過來惹人煩，你可以問問家裡人是不是對你做這個手術不是很滿意。”

到這裡已經和明示沒有什麼區别了。

傅宴華本來就帶着幾分懷疑，如今演變成了确信。

一路把工作人員送到家門口，一回頭崩了許久的臉皮子冷了下來，眸底是翻騰的怒意。

半晌，傅宴華擡腿踢了腳茶幾，低罵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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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對面傳來傅秋生斯文儒雅的聲音。

“宴華，有什麼事嗎？”

傅宴華厭極了傅秋生這幅裝模作樣的做派，冷笑兩聲，一杆子掀了所有僞裝。

“機構的隔三差五就過來回訪，是你做的手段吧？”

“嗯？你做了手術，有關單位定期過來回訪不是很正常的嗎？你就算不喜歡我，也沒有必要把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傅秋生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傅宴華甚至還能聽到調羹攪動咖啡的聲音和背景音樂裡優雅的鋼琴曲。

“所以機構是怎麼知道蕭苟的存在的？不是你透露的嗎？”傅宴華很肯定自己從開始到現在的所有問卷裡，都沒有提到自己還有個愛人的事情，甚至連對方過來回訪，傅宴華都特意挑得蕭苟午睡的時間，有意讓蕭苟避開整個事情。

“傅秋生，别老把人當傻子。裝醉打電話這種把戲玩過一回就夠了。”

心知肚明的事情被傅宴華突然挑明，傅秋生難得有些不知所措，手裡的咖啡匙撞在杯壁上發出一聲脆響，半晌才道：“你媽媽那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還是把你認回來了，作為一個父親我可能不是那麼合格，但是該給的我一樣都沒有少你，甚至比其他人的給的更多。我不知道你到現在還在怨我什麼？做人要知道感恩不是嗎？”

傅秋生輕輕笑了兩聲，繼續道：“如果不是你拒絕溝通，我又何至于做到這個地步，誰叫你名義上還是我的養子。”

“人渣。”

“呵，是不是早就想那麼罵我了？人渣又怎麼樣，起碼我現在金錢權利家庭要什麼有什麼，反觀你，談了個戀愛把自己腺體切了，怎麼？怕自己最後變得和我一樣，怕自己最後也抵抗不了百分百契合度的信息素？傅宴華承認吧，你骨子裡就是個Alpha，流着和我一樣的血，我們歸根到底是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