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老師，這裡到底是哪裡啊？我怎麼就成了太子了呢？我剛到這裡的時候不知道為何什麼都記不得。還有那面銅鏡，好像你的那面鏡子，到這裡以後我抱着的那面鏡子就不見了，一醒來看到的就是這面，而且這面鏡子上面居然有銘文，還是老師你的名字……”

羅倚實在有太多問題要問，一張嘴就要喋喋不休。羅刹最怕有人唠唠叨叨，一伸手臂勾住了羅倚的脖子，豎起食指在唇邊：“安靜，你等我想想，怎麼和你說。”

羅倚一下子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雞，周圍霎時靜了下來，羅刹貼得很近，姿态又太過狂放不羁，和平日裡教書的樣子大相徑庭，羅倚一時間居然有些懷疑此羅刹非彼羅刹。

羅刹很滿意這陣安靜，他松開手拍了拍羅倚的肩膀，四處張望了一下，坐在了羅倚先前抄書的位置，還有閑心翻了翻他的課業，羅倚的懷疑又突然煙消雲散。

“嗯，寫得不錯。”羅刹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很好。

羅倚耳尖微熱，沒有做聲，居然少有的感覺到了一絲羞恥。

羅刹翻夠了課業，也默默打好了腹稿：“這是一個幻境。”

“幻境？”羅倚跟着重複了一句。

“嗯，我去褚家莊是因為浮屠收到昭臨寺傳信，褚家莊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詭事，牽扯到了一面鏡子，且聽情況或許與我的銅鏡有關。你知道，銅鏡對我來說很重要，它現在又牽扯上了你，在沒有确定情況之前，我不會帶上你和鏡子以身犯險。”

“哦！”羅倚一時間有點感動。

“若是我的鏡子出了什麼三長兩短，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哦。”羅倚面無表情。

“褚家莊的褚秀……”羅刹看見羅倚的樣子，話裡帶上了點微不可查的笑意，盡量用簡單明了的話把褚家女兒褚秀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那褚秀的事和這裡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她現在還好嗎？”羅倚想到了自己在鏡子裡看到過的那個穿嫁衣的女子。

“她沒有事情，那和尚應該是去牽制利用鏡子作祟的鬼女了。”羅刹在這兩個問題中，先挑了一個好回答的，“那女孩身有功德，且年幼時老和尚有緣與她見過一面，曾贈過她護心法寶，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那和尚才不慌不忙的，诓我先來拖延，将時間掐得正正好，今日是鬼女最弱的時候。”

然後羅刹又開始回答那個不好回答的：“至于褚家莊的事情與這個幻境的關聯，實際上這二者之間本該毫無關系，但在有心人的操作之下，将美貌且受歡迎又備受父母疼愛的褚秀與銅鏡拉到了一起，被這片幻境的主人，也就是那個所謂的萱和公主發現而招緻災禍。”

羅倚細細咀嚼着羅刹口中的話：“所謂的？萱和公主……”

——

“羅刹，這宮裡好沒意思啊，每日每日，那麼多人明裡暗裡看管監視着孤，那太傅還要成日體罰孤，着實是太沒意思了，為什麼孤要是太子呢，不如讓皇弟去當多好，或者你能和孤一起讀書就好了。”小齊旻在一天中唯一能放松一會兒的夜裡偷偷摸摸地對着自己的銅鏡說着話。

羅刹以一種幽靈的形态小小隻地盤踞在銅鏡邊緣，聽着每天夜裡都要被迫聽的唠叨話。

一日。

“羅刹，孤今天認識了一個小姑娘，叫裴靜萱，是定國公的義女，身世還挺可憐的，但說起話來豪氣沖天，還挺有意思的。”

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