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鳳山的景色正如羅倚所說,美得醉人。
遠遠望去袅袅娜娜的雲纏繞在山頂,蜿蜒出美麗的形狀,雪白的霜雪裹住滿山姿态各異的樹枝和柏松,透出了些隐隐的綠。
臨近年關,這裡外地的客商、旅人紛至沓來,明明隔得還遠就已經很是熱鬧了。
曾頭領手下的人早已經把武器收了起來,相比初見時,他們看起來更像是馬車的護衛,而不是一身戾氣的山匪。等到入了山内,就能時不時聽到遠來的遊客驚歎,明明遠看白雪皚皚,山内卻一片綠姿,甚至偶爾還能在某個邊角看見東一朵西一簇的花朵。
還沒進山的時候,羅倚就開始在羅刹的耳邊滔滔不絕地介紹着栖鳳山,将栖鳳山的各處美景名勝如數家珍地往羅刹耳朵裡傾倒,生怕羅刹覺得來這裡不值當似的,聽得羅刹想一把把人給扔下馬。
進了山坳,繞幾個回環,羅刹遠遠看到了一整片的民居,還有一個偌大的石匾,上面刻着力道遒勁的“栖鳳村”三字。但無論是誰,心中都會覺得栖鳳村與其說是個村,不如稱之為鎮,它甚至與一些繁華的小鎮相比都要不遑多讓。
等到了石匾處,有人等在那裡接應曾頭領及他手下的衆人,下了馬,曾頭領沖羅刹拱手道:“多謝兩位同行,事出有因,一路上多有得罪,我先前已将事情原委傳與白老爺,他邀請兩位前往府中一叙聊表歉意,不知兩位可願賞臉?”
這時候他說話開始變得文質有禮起來,好像當時一口決定下他們二人行程的無賴行徑沒有發生過一樣,羅倚内心忿忿暗暗翻了個白眼,反正他是不太願意去的,雖然因禍得福乘了個順風車,但若他們的目的地不是栖鳳村,當時還不知得走多少彎路呢。
甚少騎馬的人是不太适應馬背上的颠簸的,羅倚站在路邊揉着磨疼的腿和坐疼了的屁股,恨不得趕緊分道揚镳。
羅刹也沒有要去白家的意思,他隻是看了一眼馬車,一邊不動聲色地朝眼巴巴望向他們的白璇身上丢了一個法決,一邊開口婉拒了白家的邀請,好在對方也沒有勉強的意思。
聽到不去白府,羅倚用了最快的速度從馬車上拿下自己的東西固定好,然後将那比人還要高的沉重木箱子穩穩背在了背上,把旁觀的衆人驚得瞠目結舌。他們可發現了,那木箱可是使得原本痕迹不算深的車轍痕狠狠下陷了一個深凹的。
白璇找了個時機從馬車裡跑了下來,表情帶着濃濃的愧疚:“羅刹老師,羅倚同學,實在是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他們會拿路人開刀,你們真的不來我家麼,我爹雖然為人強勢了些,但此事是他的錯,他一定會好好補償你們的。”
羅刹回絕道:“不必了,我們來此還有别的事要做。”
羅倚對白璇沒有什麼意見,羅刹沒有追究,他就更不會往心裡去了。他還有些擔心白璇離家的原因,但也沒有多問。
“沒事,那又不是你的錯。而且我們蹭了馬車和馬其實比牛車是要快很多的,也算是因禍得福吧。”隻是有些倉促而且颠得屁股疼,本來還想給老師介紹些路上的風景的,稍微有些遺憾。
這後半句話,羅倚貼心地沒說出口,在确定可以離開以後,他火急火燎地帶着羅刹往從前他投宿的地方去了。
人很多,得趕快些!
——
“岑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