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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盡量坐在離格蘭菲迪更遠的那邊沙發裡，心跳加速也要強行抑制。

“格蘭菲迪…”萊伊問，“你聽說過麥卡倫這個人嗎？”

然後表情自然一點，好像隻是随口一說，格蘭菲迪看過來了，不要有多餘的動作。

“威士忌？”格蘭菲迪沉思了兩秒，果斷地搖頭，“日本分部的人員名單裡沒有這個人，也許是歐洲這邊的成員…”

眼神裡帶着純粹的好奇，掃過來了，深紫色的眼睛眯了眯，看不清情緒，隻能感受到那種漫不經心的探究，如陰雲一般籠罩在萊伊的頭頂。

“怎麼問起這個？”格蘭菲迪問。

“今天你叫我去取優盤的那個小鬼，提了一嘴。”萊伊說，“也是威士忌…我有點好奇，蘇格蘭的威士忌小組到底有多少人。”

很好。話題轉移開了，視線也轉移開了。

“我什麼時候去查查吧。”格蘭菲迪若有所思地說，“說實在的，我也确實有點好奇蘇格蘭的關系網…”

萊伊在心裡松了一口氣，但沒有表露在臉上。

格蘭菲迪的不知道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頂多有點失望而已，隻是有點，還不夠讓他死心——他在日本也有幾條埋起來的暗線，全都沒有聽說過麥卡倫這個名字。也算好消息，至少證明了萊伊的這幾條線查到的東西還算可靠…也許麥卡倫已經死在了歐洲，也許他現在去了北美養老…又或許他還在日本，隻是牽扯到了什麼秘辛，所以被下令封禁一切消息。

所以也許麥卡倫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所以他隻是移開了目光。

格蘭菲迪似乎沒有感受到萊伊一瞬間的傷春悲秋，他隻是帶着狂熱的表情把優盤插進電腦，敲敲打打了一陣，調出裡面的壓縮包來——今天他已經在安全屋的客廳抱着電腦坐了大半天，等待這份情報很久了。最後一步就是這個優盤，格蘭菲迪現在簡直亢奮地要命，決心就在今天找到他們應該去的目的地。

“…我還以為隻是個普通地圖，沒想到能這麼詳細來着。”格蘭菲迪有點好笑地捏了下眉心，看着眼前的三維空間圖“其實我隻是想知道怎麼去…我們是不是有點僭越了？。”

“行了這個梗你已經用了三次了，别裝謹慎了，你根本沒有那麼守規矩。”萊伊吐槽，然後指着三維地圖裡占地面積明顯超模的地下二層三層，“從地下入手，排除地鐵和地下軍用民用設施，找一塊占地有這麼大的完整空間應該不算難。”

“是啊…”格蘭菲迪已經在另一邊點開了赫爾辛基的城市總規劃圖開始比對，“隻要它不在太外圍的山裡…”

似乎離找到目的地就差一步。

就在這時，門鎖突然發出了動靜。兩人同時向那邊投去目光。然後是鑰匙開門的聲音，安全屋的門被推開，蘇格蘭探頭進來，“晚上好，”他說，然後似乎對客廳裡凝重的工作氣氛很是吃驚。

“呃，在忙？”他問，把手裡裝滿食材的塑料袋放在玄關的櫃子上，“我還以為這兩天你們會好好休息，畢竟沒有人給你們布置任務…”

格蘭菲迪和萊伊沒有說話，兩人對視一眼，一種微妙的心情環繞在他們喉間。蘇格蘭換鞋之後向他們這邊走過來，“在查什麼呢，我能看看…？”

在看到三維空間地圖的時候他也沉默了，參與進了兩人微妙的對視裡面。

“…怪我，”蘇格蘭有點好笑地歎了口氣，直起腰，“沒給你們說清楚要幹什麼…你們不會這兩天都在忙這個吧？…好厲害，這張圖我都沒看過。”

蘇格蘭有點想笑，而且快要憋不住了——對啊，這兩個人全是卧底，他這怎麼把這茬忘了，這兩瓶威士忌肯定沒法安安穩穩地待在安全屋裡等蘇格蘭結束任務。他看到兩位卧底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實在沒法控制住臉上的表情，連忙轉頭遮掩一下臉上的笑容。

“真沒想到你們是這種閑不住的人…”他憋着笑說，給兩瓶威士忌找了個台階下。“但是現在是在身份審查欸…就是要你什麼都不幹等着查出點什麼東西之後被一網打盡啊——”

面前的兩名威士忌面如土色。

被組織通知做身份篩查的大多是已确認的卧底，無線電靜默48小時，解除身上的所有武器，待在不允許随意出入的安全屋裡單人關押，想看看他們會不會魚死網破，讓組織得到些更有用的情報——還是因為當年麥卡倫的事情才設立了這種制度來着，讓人覺得有點地獄。

不過蘇格蘭在得知自己也在這個身份審查之後就安下心來了，應該是boss又想給他多布置點任務做而找的借口而已，根本不會進行實質性的審查。

“——不過這一關已經過去了。”于是蘇格蘭把結果告訴威士忌們，“boss讓我給他親自解釋了這幾天的事，又讓我将功補過地做點任務…所以已經結束啦。”